正说着，秘书推门进来。
    “江总，有两个警察想要见你，说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江长河皱起了眉头，警察找上门来了？
    不过他马上就想走来了，一定是春城警方来找他调查董一骠的案子。
    他看了一眼墨雨晴，墨雨晴和小丽就先离开了。
    两个便衣走了进来。
    “江总，我们是春城市局刑警队的，我叫刀彦飞，这是我的同事小满。”
    江长河一脸堆笑，很是热情地伸出手去：“刀警官，小满警官，请坐请坐，来，抽支烟。”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大中华”。
    刀彦飞摆了摆手，小满也说不会抽烟。
    坐下之后，秘书上了茶就退出了办公室。
    “江总，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刀彦飞直入主题。
    江长河一脸的懵相，他装糊涂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不会是我手底下的员工出什么事了吧？”
    刀彦飞和小满对视了一眼，然后刀彦飞说道：“那倒不是。江总，你还记得董一骠吗？”
    “当然记得，当年我因为犯了事进了监狱，要不是董一骠对我照顾有加天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唉，原本我想他若是出狱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没有等到出狱就病死了。”江长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戚戚然。
    刀彦飞眯缝着眼睛，他分不清江长河到底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演戏。
    他肯定分不出来，江长河原本就是戏精级别，不然董一骠也不会把命给丢了。
    “他当年并没有死在狱中，就在两天前我们在下坝发现了他的尸体。”
    “啊？怎么可能？”
    江长河一脸的震惊，甚至他的手都抖了一下：“不可能，当年他的后事还是我给张罗的呢。”
    小满说道：“江总，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开玩笑？死者确实就是董一骠，我们也知道江总和他的关系很要好，所以才来找江总了解情况。”
    “你们是什么意思？不会想说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吧？”
    江长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隐隐有些愤怒。
    刀彦飞忙说道：“江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我们想知道当年董一骠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
    江长河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早就已经出来了，直到他患了绝症我都不知道，还是后来医院通知他的家属去领他的遗体时我才知道的这事儿，你们也知道，他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于是我才帮着张罗了他的后事也算是尽一份兄弟情谊。”
    “你们当时就没有仔细辨认那尸体是不是董一骠吗？”
    江长河说道：“当然辨认过，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看到的是尸体，而且人已经只是皮包骨了，莫说是我了，就是他的母亲看了也认为就是他。”
    “就算真只剩下皮包骨头也不应该认错才对啊？”说话的又是小满。
    江长河淡淡地说道：“可我看了，五官轮廓确实就是董一骠，他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警官，退一万步说，假如当时我们在情急之下真看错了也没犯什么法吧？我是好心，想着他家里没能力料理他的后事，就算那个人不是董一骠，我也是尽了善心，让一个死者入土为安，你不能说是我错了吧？”
    小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只得看向刀彦飞，刀彦飞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
    “江总，谢谢你的配合。”刀彦飞站了起来和江长河又握了握手便带着小满告辞了。
    上了车，小满很不满地说道：“江哥，这家伙明明就在撒谎！他和董一骠的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那具尸体是不是董一骠！”
    刀彦飞看了他一眼：“小满，遇事别太冲动，没错，你能够看到这一点别人也能够看出来，可是这种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也怪当时的办案人员工作不细致，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和董一骠并不亲近，江长河有一点肯定没有说谎，就是当年那个病死的人至少与董一骠在轮廓上是很相像的，对于一个患了绝症病死的人，就是换做是你我也不会检查得太细致。我曾去问过魏所，当时是他亲自把董一骠送进的监狱，也是他亲自证实那死者就是董一骠的，为这事儿他很内疚，因为当年董一骠患的绝症具有传染性，所以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病人一直都在医院接受治疗，谁也想不到竟然被偷梁换柱了！”
    小满也知道魏所长是个好警察，在春城警队里的口碑也一直都很好，他自然不会相信魏所长有什么问题，加上如今刀彦飞也说出了实情，那个时候检查出董一骠患绝症，而且极具传染性，到了医院甚至医生已经告知病人捱不了多久，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警方自然也就松懈了，不会再浪费太多的人力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站在当时魏所长他们的角度估计结果也是一样。
    “问题出在医院！”小满说。
    刀彦飞叹了口气：“没错，发现董一骠尸体的当天，也就是两天前魏所就亲自带人去了医院，想要找到当时负责诊治董一骠的医生和护士，可是这几个人就在那个假的董一骠病死后没多久便陆续一个一个地发生了意外，而这些意外却并没有引起院方的重视。”
    “也没有引起我们警方的重视。”小满的话语中带着嘲讽。
    刀彦飞皱起了眉头：“小满，能不能不带主观情绪？”
    小满说道：“每一个人的死亡都会向辖区派出所汇报，哪怕是自然死亡，这样的意外死亡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涉案的医护人员少说也是四、五个吧，四、五个医护人员意外死亡，而且都是同一家医院的，难道派出所就没有一点警觉吗？”
    刀彦飞苦笑：“好吧，我告诉你，这五个医护人员分属于四个派出所的辖区，他们都只知道自己辖区内的事儿，谁也没有把这几个人的死亡联系到一起。”
    小满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情绪确实有些激动。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如果当时派出所的相关人员到医院深入了解一下应该不难找出几个意外死亡者之间的必然联系，那样或许能够及时查出事实的真相，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这也不能怪派出所的人，一般来说除非是特别可疑的他们才会引起重视，一旦判定是意外死亡，无非就是做个登记，然后通知家属核销户籍就完事了，你没在基层呆过，派出所的同志是很辛苦的，我们不能要求他们像神一样的存在。”
    “那怎么办？这个案子就不查了？我觉得这个江长河的嫌疑最大。”
    “查，肯定要查！不过我们不能太直接，直接对江长河展开调查的话不但收不到效果，甚至还很可能会让他把我们给带偏了。董一骠死在下坝村，他去下坝村做什么？那个报警电话说怀疑下坝村隐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小满，你觉得他说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又是什么？”
    小满愣住了，他说道：“刀哥，你莫非想说是毒品？”
    刀彦飞点点头，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他说道：“之前黔州省桥城市局给我们局里来过一份协查通报，就是查这个董一骠的，桥城市局禁毒大队查获了一批毒品，就存放在铁路货场的仓库里，仓库的租用人是董一骠。当时我们也没去多想，按着流程告诉桥城市局董一骠已经死了，现在看来董一骠还真有可能在鼓捣毒品。”
    小满这回就感到有些震惊了：“如果是这样这个案子就得交给禁毒大队了。”
    刀彦飞说道：“暂时还不用，现在局里让我们查我们就认真的查一查，小满，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江长河杠吗？我就是不想太过于惊动他，原本我都不想找他的，可是董一骠的案子不的他的话他心里一定会有想法，反而会生疑，所以我才会带着你走这一趟。”
    小满还是有些不明白。
    刀彦飞叹了口气：“你呀，多动动脑子，你想，如果董一骠真是被江长河给弄出来的，那么你想想董一骠做的这些事情江长河会没份吗？你那么咬着江长河，对于我们的调查只会增加难度，我们去找他的初衷我是想让他觉得我们只是走个过场，可你呢？”
    小满这回没再说话，低下了头。
    刀彦飞拍拍他的肩膀：“别气馁，你要学习的还很多，多用点心吧。”
    “对了，桥城那边的警方就只发了一个协查过来，没派人过来吗？”
    刀彦飞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人家已经到了春城，只是没和我们市局联系罢了。”
    小满说道：“这不合规矩。”
    “有时候也要特事特办，假如江长河真的涉毒，那么他们派人过来也只能是暗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他们，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他们在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向我们寻求支援的。”
    小满像是明白了：“你是说桥城那边或许会派人卧底，对吗？”
    刀彦飞笑了：“太有这样的可能了，走吧，接下来恐怕有得我们忙的了，我们就从下坝村着手，我记得你家离下坝村不远吧？”
    “嗯，我家住在凤凰坝，在上坝、下坝我都有几个玩得好的哥们。”
    刀彦飞的神情变得严肃：“小满，现在你是警察，你就得有你的立场，我有必要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下坝村真如那个报警电话说的那样，很多村民都牵扯了进去的话，你的哥们或许也估牵连其中，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会的！”小满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