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并非秦德云，而是钟雁秋。
    从他俩人如今所处的位置来讲，这样的话从钟雁秋的口中说出来，显然也要比从秦德云的嘴里说出来更加合适。
    毕竟秦德云目前暂时还没有跟苏家撕破脸的打算，而钟雁秋当然就没有这样的禁忌了。他受命加入秦氏的目的，可就是要铲除苏家在秦氏当中的势力，最终达到彻底控制秦氏，并把它变成顾氏产业的目的。
    在整件事的推进过程中，钟雁秋充当得只不过是个中间人、或者说，是代理人的角色。既然事情是这样的，他做起事儿来当然也就更容易放开手脚了。
    江寒听到钟雁秋的诘责，并没有着急着去接他的话。
    虽然钟雁秋算得上是秦氏企业的新贵，可如今他能够管辖的部门显然并不如江寒的多，也不如他的重要。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寒当然是愿意理钟雁秋，那他俩就是平起平坐的人，要是不愿意理他，那他可就跟空气一样。
    江寒的反应，显然有点儿出乎钟雁秋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江寒听到自己的诘责后，脸上肯定会呈现出忐忑不安的表情来。紧跟着，他当然也就应该说些迁就的话。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寒竟然用异常平静的目光直盯着他，就好像是之前并没有听懂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一样。
    “吭！”
    秦德云之所以被人称做是老狐狸，这当中自然有很充分的理由了。
    他并没有因为钟雁秋跟江寒之间很意外得处在了僵持的状态当中就着急着开口说话，而是在一旁轻声得咳嗽了起来。
    他今天开这个会，为什么要把齐怀志找,来？
    他并非真得在为下面的销售网络遭到破坏感到着急，而是想要多根儿舌头在办公室里陪着自己罢了。
    虽然齐怀志除去擅长生产之外，在其他方面的本领并不大，可他却有一个江寒跟钟雁秋都不具有的优点，那就是他对秦氏是绝对忠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秦德云感到自己实在没有话好说的时候，当然也就可以把说话的任何交待到齐怀志的头上，而不必自己着急着出马了。
    “和气！咱们都是自己人。”
    齐怀志的脑袋转悠得虽然并不够快，可听到秦德云的咳声后，倒也就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为此，他在紧张的起身同时，手当时可就向着江寒的肩膀上面拍去，“江总，咱们大伙都别着急嘛！我相信钟总刚刚那么说，肯定没有恶意，他这也是为了公司将来的前景感到着急嘛。”
    “是啊！是着急，可我也很着急。”
    “你要是真得着急，那就应该跟齐总那样，把自己负责的部门的情况说清楚，而不是秦总在这里一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钟雁秋的脸紧绷着，话来得则很快。
    跟江寒相比，他可是纵横商海的老油条了。
    顾家之所以派他来做这个中间人，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下来的，而是他在某些方面的确拥有着非凡的能力。
    至少当他碰到如今这种情况时，根本就不用经过大脑去想，就可以得心应手得将需要应对的话直接说出口。
    “是，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早晨都没能收到部门主管、或是助理关于这方面的报告，而秦总就已经知道了市场部外围的情况呢？难道这是因为我刚刚开始管理市场部，他们还都不认可我这个头儿？”
    江寒虽然搞管理、闯荡商海的经验不行，可他的心理素质绝非寻常人可比。
    别看钟雁秋的话说得很气势，就好像事情当真跟他说得一样，可这并不等于江寒的心里就会产生惧怕的感觉。
    在回话的同时，他的目光紧跟着可就向着秦德云那边看去，“秦总，我记得有句话叫，乱世用重典！我觉得这话说得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在这之前，我还总是觉得高晓倩对市场部改制的方案太严格了，可今天我才知道这个方案真是太松了。”
    “松？你难道没看到外面的人已经在搞叛乱了？”
    今天秦德云召集这次会，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打压江寒，而他要拿来搞事儿的一个重点，当然就是高晓倩搞得那个方案。
    可让秦德云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话题转移到方案上，江寒反倒抢先一步把话转移了过去，而且还对这方案唱起了赞歌来。
    做为江寒对立面的人，当然只要是江寒反对的，钟雁秋就要支持；而江寒支持的，他自然也就要反对。
    在这种指导思想的作用下，他并没有等江寒的话音落下，可就直接将反诘的话说出了口，脸上更是呈现出了愈加不屑的表情。
    “是啊！外面的人是在搞叛乱了。”
    江寒并没有否认钟雁秋说的话，而是点着头慢悠悠得将他的话给应承了下来。可紧跟着，他的话锋一转道，“可我刚刚不是听说，齐总负责的部门也有人情绪出现了波动，而且也想要了离职吗？”
    “他们肯定是受到了市场部那帮人的蛊惑。”
    “蛊惑？钟总，难道咱们秦氏的人都是这么容易骗的吗？如果他们真是这样的话，我想之前也就不会把工作做得那么好了。”
    “之前？那不是因为没有这个改制方案吗？”钟雁秋冷笑着回答，脸上依旧保持着生冷的表情。
    “喔，改制方案不好？可这个方案的实施，那可都有秦总的签字的。你这意思难道是想说，秦总之前的判断错了？”
    “你不要引申！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钟雁秋原本以为自己都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却不想江寒竟然给他来上了这么一句。这当时可就让他的脸上呈现出了无比懊恼的表情。他哪儿会想到江寒的反应如此之快，而且还直接就把事情引到秦德云那边去了。
    “老钟、阿寒，你们的话都有道理！不过，老齐的话跟你们的比起来就更对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要为一点儿小事儿就争吵个喋喋不休。这个改制方案虽然是我批准的，可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咱们如今要做得就是消除这方案带来的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