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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怀疑
    半晌不见人影,她便潜到了水里,借着画舫四周的灯笼的光四处查看洛湛年。
    湖中四处都有水草,苏挽夏很担心洛湛年是不是被水草缠住了脚才一直没有动静,忽然他看到船下的水草里传来剧烈的晃动,虽然很黑,她还是憋着一股劲游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在不停扯着脚上的水草的洛湛年。
    见到苏挽夏朝着自己游过来,他愣了愣,目光隔着幽暗的湖水有些复杂。
    她借着他的身体先稳住自己,不让自己四处晃动,然后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湖面上灯火的映衬下,短而精致的银刀泛着暖色的光。
    洛湛年眉目一凛,她果然露出了真面目是吗?
    他以为她要对自己下手,便立刻捏住了苏挽夏手腕,苏挽夏猝不及防被抓住,差点被吓得呛了一口水,看到她憋红了一张小脸,才松开她的手。
    苏挽夏心中有气,但是不能发作,只能迅速割断了洛湛年脚腕的水草,然后两个人一起游了上去。
    苏挽夏刚抹了一把脸,立刻怒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洛湛年神色一僵,别开脸不看她,然后迅速开口解释:“本王没看清,以为是有刺客来了。”
    这么蹩脚的借口,苏挽夏绝对不会信。
    “王爷当我是傻子,所以很好骗吗?”苏挽夏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失望。
    虽然已经到了夏季,但是夜晚的湖水依旧冰凉,洛湛年想回去再解释,便说:“先上船再说吧。”
    此时船上的小影阿江等人已经举着火把四处寻他们二人了。
    苏挽夏不想理他,自顾自想要上船的时候,却发现那把小刀不见了。
    摸了摸自己的腰侧均不见小刀的踪迹,应该是刚刚救洛湛年的时候掉进了水里。
    “怎么了?”洛湛年见她神情不对,便问道。
    苏挽夏望了望一片漆黑的湖底道:“我的匕首掉进去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立刻深吸一口气再次扎入水中想去寻那把小匕首。
    苏挽夏不敢潜太深,因为水底下有水草,她也怕被水草缠住了身体,游了几处 之后她果然看到了那把匕首正静静地躺在水草之中,正泛着暖色的银光。
    小心翼翼地拨开水草,便拿到了匕首插进匕鞘之后,她便往上游去。
    谁料就在这个时候小腿忽地一抽,一开始苏挽夏还以为自己的腿被水草缠住了,想回身抽刀割断。
    但是紧接着便传来阵强烈的痉挛,苏挽夏暗道不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腿又抽筋了,这比被水草缠住了还要严重。
    苏挽夏咬着牙想挣扎着往上游,然而湖底的水温已然非常低了,冰凉刺骨的湖水加剧了腿部的抽搐,使她整个人如沉石般缓缓往水底坠去。
    苏挽夏紧闭着眼,一面是小腿的抽痛,一面是肺部快要爆炸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命丧于此,而洛湛年此时应该已经回到船上了吧。
    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伸过来环住她的腰部,带着她一起往上游去,随即便有两片柔软的唇贴在了她的嘴上。
    空气源源不断输送过来,苏挽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此时什么也顾不得,双手用力环抱住对方的脖子,贪婪地从他口中汲取空气,黑暗中她没有睁眼,只死死抱紧对方,生怕自己被他丢弃。
    终于浮出水面之后,那个人才放开她的唇瓣。
    苏挽夏慢慢睁开眼,是洛湛年。
    洛湛年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带着她爬上了船。
    “王妃!”看到洛湛年带着苏挽夏露出了水面,阿江和小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石头和苏子翥也在船边一脸担心的趴在那儿:“姐姐,你没事吧?”
    苏挽夏的腿还没有停止疼痛,甚至整个僵住了,几乎没有了知觉。
    她脸色发白,额头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水还是冷汗了。
    一开始救洛湛年的时候几乎已经花掉了她的所有力气,后来因为抽筋又在水里呛了点水,现在连话都说得困难,但还是要安慰苏子翥:“没事......”
    洛湛年紧皱着眉头,低声呵斥着:“你都没力气了,就不要说话了。”
    说完又将她整个打横抱起然后就进入船舱里用被子将她裹住。
    听到洛湛年的声音,苏挽夏直接别过头不想理他,闭着眼睛休息。
    两个小孩子并不懂洛湛年和苏挽夏之间微妙的气氛,但是小影和阿江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妃和王爷在回到船上之后就很不对劲。
    船家很快把船停在了岸边,洛湛年将苏挽夏抱在怀里然后抱上了马车。
    因为王府里有两辆马车,这次出来游湖的人比较多,洛湛年便让小影和阿江跟着苏子翥和小石头坐一辆马车。
    所以回王府的马车上,除了车夫,就只有洛湛年和苏挽夏两个人了。
    苏挽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嘴唇的颜色只有淡淡的粉色,面色也有些发白,闭着眼睛靠在马车的车厢壁像是睡着了。
    但是洛湛年知道她没有睡着。
    他有些担心她的腿,便抬手脱去了她的鞋子想要看看有没有伤着。
    苏挽夏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收回了腿,不让他碰:“王爷,妾身的腿脏,恐怕会污了王爷的手。”
    洛湛年看了她好一瞬,然后道:“不脏,我就看看有没有事。”
    “王爷又不是大夫,看了也没用。”苏挽夏表示着冷漠的拒绝。
    洛湛年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准备开口解释:“方才在水里本王不是有意怀疑你......”
    “王爷不必多说了,生在皇家,见过太多的阴谋与背叛,所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妾身都明白。”苏挽夏冷冷地打断他,嘴上还是生疏的称呼。
    洛湛年紧抿薄唇,苏挽夏的确说对了。
    “那你为何还在生气?”洛湛年不解地问道。
    “王爷不必再多说了,今天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妾身有些累了,不想再说话了。”
    于是直到下了马车,苏挽夏都没有再和洛湛年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