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年,自己过。
    要的就是从内到外的变化不同都是亲手布置的感觉,人多力量大,杀猪宰羊对于现在的多数战士来说都不是问题,新鲜的动物血蒸成血糕,葱姜蒜末往里一混,那味道叫一个鲜糯。
    老木头的菜板上,哒哒哒菜刀轮番切剁,战士们双手抡刀剁馅。
    靠近排水渠边缘,庖丁解牛将一只只鲜活的家禽进行处理,一盆盆的热水,一个个热乎乎的褪毛鸡。
    十几斤重的鲤鱼活蹦乱跳,开膛破肚。
    新鲜的蔬菜泛着独有的光泽被处理着,芹菜陷青椒馅的饺子尤为受到大家推崇,这两样青菜被剁成肉馅的比例最高。
    煎炒烹炸,大家是各自展露手艺,好的坏的香的失败的,大家嘻嘻哈哈难得半年来第一次真正的放松,纯牛肉馅的大包子蒸出锅,所有人都美美的品尝着。
    这样的新年,过得有意思。
    张世东做到了承诺,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整个操场上张灯结彩,巨型的led被搭建起来,以三角形的姿态一前两后的位列在操场中,音箱搭在了操场的边缘,试验音效能保证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又不会震耳欲聋,四周冷风硬的区域都被大型的车辆悬挂着挡布用来阻碍四周袭来的冷风,六个点的大型篝火,一个个炭火炉子和临时火堆小灶坑都准备好。
    操场边缘,类似乡下酒席准备的大铁锅一溜并排二十几个。全军的炊事班轮番上阵,从下午两点开始,正式开始除夕夜的正餐筹备工作,马扎加上四角小方桌,摆满了整个大操场,三个巨大的明星演唱会使用led连通开启,直接锁定了朝廷一台,欢快喜庆的节目和广告时刻提醒着你,今天的是新年。
    从此刻开始一直到大年初一的晚上,全军干部轮岗放哨。给战士们彻底放假。张世东是第一次对着扩音喇叭宣布,x军新年超级自助餐开始。
    大铁锅是煎炒烹炸一道道菜以大铁盆的方式出锅摆在前面,谁都可以来盛,他们的任务就是轮番上阵就是炒。先将这三万多人的主要菜品出锅。
    到了一桌桌的炭火炉和小灶坑。那就真的是自助了。大家可以随便去挑选食材和用具,你是想要烧烤还是火锅,或是自己炒点菜炖个汤随意。搭伙也随意,反正就一个前提,怎么开心怎么快乐怎么来,你觉得怎么舒服跟谁坐一桌喝酒吃饭舒服你就怎么来,啤酒白酒无数,随便喝但丑话摆在前面,谁要是喝多酒失态,那你惨喽,所以大家坐下来喝酒的时候都很克制,慢慢喝,长夜漫漫,觉得到量了马上停止,自控能力是这半年多来张世东不断灌输要求他们做到的。
    电视内的节目对于总也不看电视的战士来说还是相当具有吸引力,每隔一段时间穿插的明星拜年大家看的乐呵呵,就算是普通的广告他们觉得充满了年味。
    “喂喂喂,大兵,你小子这是弄啥嘞。”
    “好好看着吧,给你们看看啥叫正经的烧烤。”
    “老王,你不说你鱼汤熬得好吗?我可把锅给你拿来了。”
    “富贵,给我们露一手,我可知道你小子的红烧排骨是一绝。”
    “班长,我们蒸点粘豆包吧。”
    “连长,坐啊,在我们这喝点。”
    这种方式在任何部队还不曾有过,大型的篝火将空气和地面烧的热热的,四个桌子一个的小灶坑火也烧得很旺,尽管温度已经逼近零下,可在这操场上,大家一点也不觉得冷,吃的很开心喝的很开心,对喝酒没什么兴趣的就三五个聚在一起摔打扑克。
    “军长!”
    四个战士正盘腿坐在地面上,屁股下只有一个普通的坐垫,别人是胡吃海塞,他们没什么兴趣吃完收拾了方桌之后四人坐下打扑克,张世东叼着烟走过来的时候,四人连忙要起身。
    “坐坐坐,别动,今天没有军长,怎么样,带多大彩头啊?”
    “随便玩玩,哪有什么彩头。”
    “王静武,刘海焦,郑成,马经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小子,都是家里独生子城市兵,都没往家里寄过钱吧,兜里都富裕着,不带点彩头玩起来什么意思,今天过年我特批,看看你们谁能把对方赢的只剩裤衩。”
    军长知道我们的名字!
    这四个兵那叫一个骄傲,一股感动流转在胸腔之内,重重的点着头,叫嚷着要将对方赢到兜没脸干净。
    “来来来,军长来了,兄弟们,是不是跟军长喝一个。”
    能跟张世东这么早就放得开的,自然是隐、燕小二、牛永寿这一群人,在他们的起哄下,张世东一桌陪着喝了一杯白酒,引得附近是掌声叫好声连连,他也不怵,走到哪喝到哪,这可苦了别人,曾海丰最开始还觉得自己有点酒量,没几下就摆手直到不行,就这局,一桌喝半杯啤酒都能喝死人,除了一号那个怪胎,估计没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完全不服那些战士们的挑衅,来者不拒。
    从下午三点一直到午夜时分,整个军营是敞开式的不拘束的,大家可以放声的大笑,可以尽情的欢呼,可当新闻联播中不断有部队、边防哨卡接受采访时,操场上一片寂静,不管是吃喝还是在玩的,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巨大的led屏幕,倾听着祖国人民对于军人的祝福,也不知是谁,唱起了熟悉的军队歌曲,足足十几分钟时间,整个操场上响彻着嘹亮的歌声。
    “忍得住寂寞吗?耐得住永远生活在暗处的空虚吗?能够不在意荣誉吗?”
    张世东喃语着,x军的每一个战士都需要经历这样的过程,他们需要在寂寞中逐渐沉淀,这也是他安排了所有一切就是没有安排那些温情场面的目的,在很多时候,他需要x军的战士是铁血的,是无情的,是不能被任何事物击倒的。
    杜文涛曾海丰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一道心理关卡,新闻中采访的那些部队,又有哪一支有现场这些兵为国家人民付出的多,可他们却没有机会登上朝廷台,没有办法让家里的亲人试图从一群人中去找寻自己的亲人,更加没有可能被当作英雄请到春晚的现场去接受全国十几亿人的敬仰,注定了一辈子默默无闻,都是年轻人,有多少人能看透这名利呢?
    很快,他们经历了一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画面。
    多数的战士,恢复的很快,继续吃吃喝喝,一些看似有些受到影响的战士,很快也被旁边的人影响恢复正常,不时的有人对张世东指指点点,弄得大家很是奇怪,待到他们上前询问得到了答案之后,看向张世东的眼神怪怪的,这一刻才发现他们始终都没有读懂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将他当作正儿八经自己的领导,一直称呼一号,也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心不甘情不愿,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要比自己小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当下属,怎么都有些不合适,也不服气,承认对方单兵实力超群也只是单方面,骨子里甚至觉得对方只适合当一个最强的兵,连当一个将都不够格,更不要说是帅。
    就在今晚,就在此时,他们服气了,尽管还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在战士中间发生的质变,却实打实的将事实摆在了每一个人的眼前,他,张世东,作为x军的一把手,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战士带有盲目性相信的认可,这也就意味着他作为一个新组建部队的第一任军事长官,已经如电视剧亮剑里李云龙说的那句话一样,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日后不管时代变迁主管更迭,这支部队的魂魄不会变,精气神不会倒。
    答案是什么,很简单,张世东给他们的承诺让他们相信。
    “我们担心什么,不就是不能在镜头前面显威风吗?有军长在以后我们还缺荣誉吗?该为我们争取的,他一定会为我们争取的。”
    这样的变化是怎么来的,就连一直很注重底层建设的后备人才副政委沐景都没有察觉到,就感觉张世东真正意义上带着部队搞了一个集训后,大家就完全对他信服了,也没见他做思想工作,更没见他让下面的人传播什么,怎么就变化这么大?
    杜文涛经验丰富一些,时间不长就举起了酒杯,冲着几位搭档笑道:“我们以后可不能小看这位小首长喽,我们费尽心力还没有做到的事情,人家随随便便一弄就弄好了,这就是差距哦。”
    沐景也想通了,摇着头:“一张银行卡,自己掏腰包,给大家涨待遇,承诺说出就兑现,看来等到我们的军长同志真的给战士们都弄上了苹果手机,加上在集训中他个人展现出来近乎于完美无懈可击无法追赶的超级实力,x军的主心骨有了,魂魄有了,这不再是一支受训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而是一支真正能够拉上战场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