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可都是你十几年的朋友了,有谁曾害过你?”
林东这么一问,鬼子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吭声。
邱维佳拧开了酒瓶盖子,冲饭店老板娘一声吼:“大姐,拿四个杯子过来。”
“好嘞。”饭店老板娘是个麻利人,很快就给他们四个拿来的一次姓的杯子,一见桌上的酒瓶,笑着说道:“嘿,你们这酒的包装还真不赖,看着还真像是好酒咧。”
邱维佳把四个纸杯一字排开,给每个杯子都倒了八分满。鬼子伸手摸过来一杯,仰脖子一口干了,红着眼,继续闷不吭声。
“胖墩不会害你的,我也不会害你的,那女人是不是图你的钱,你试试就知道了。”林东平静的说道。
鬼子抬起头,看着林东,满含期待的问道:“林东,我该怎么是试?”
林东说道:“很简单,你去医院做个体检,然后拿着体检的报告去找她,就说你得了啥大病。那报告上全是数据,不是学医的根本看不懂,我想那女人应该不会看得懂的。接下来就看她对你的态度了,不用我多说,对你是真心实意还是图你的钱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胖墩道:“林东这法子不赖,鬼子,你就照做吧。你要实在是想女人,等发了工资你可以去找小姐嘛,当然我不鼓励你这么做,还是得好好攒钱,然后回家起房子,找个老实本分的女人,那是你一辈子的福气。”
鬼子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哥几个,你们才是真正为我好的,赶明儿我就拿你的法子去试试,如果那婆娘真的是跟我在一起就为了骗我的钱,老子以后绝对跟她一刀两断。”
邱维佳哈哈一笑,“瞧,鬼子同志还是蛮能接受群众的批评教育的嘛!”
鬼子咧嘴笑了笑,端起酒杯对胖墩说道:“胖墩,刚才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没生兄弟的气吧?”
庞端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哪儿的话,做兄弟的就是替你着急。你要真是找到了个正经女人,哥几个除了祝福的话,啥也不会说的。”
鬼子十分感动,“我这辈子偷窃扒拉的坏事没少干,要是没你们几位帮衬,我这人就算是完了。不多说了,全在酒里,我干了。”鬼子又干了一杯,菜还没上来,他就干了三杯。
过了一会儿,菜终于端上来了。鬼子没吃几口,脸色忽然一边,捂着嘴就朝门口跑去。刚跑到门口,再也忍不住了,吐了一地。老板娘见状,赶紧拿来扫帚清理秽物。
“唉,兄弟们,我喝喷了,不能再喝了,你们喝吧,我吃菜。”鬼子坐了下来,一张脸醉的通红。
四人当中属鬼子的酒量最差,刚才喝的太急,吐了也属正常。
“北郊的工地快完工了,接下来我的人去哪儿干?”胖墩问道。
林东笑道;“接下来的工程估计你们两年内都做不完。”
胖墩听了这话,一时来了精神,忙问道:“什么情况?”
林东笑道:“公租房,比北郊的楼盘大太多了,够你们忙活至少两年的。”
胖墩感觉到眼前有金光在闪动,若是能接到这两年都做不完的工程,干完之后,他这辈子就不用再为钱而发愁了,端起酒杯激动的说道:“林东,来,我们干一杯!”
“别干了,随意喝点。”林东端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
“对了,我上次看到柳枝儿了,她现在怎么样?”胖墩问道。
林东微微一笑,“枝儿很好,我估计用不了多聚,你们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她了。”
“啥?”邱维佳和胖墩都是一惊。
林东说道:“枝儿被选作一部电视剧的主角了,听明白了吗?”
“我靠!”
邱维佳张口惊呼,“我的天呐,咱大庙子镇真出人才啊!”
胖墩挠着脑袋,“上次见着她的时候跟我说在剧组做剧务,就是个搬东西打杂的,怎么没多久就变主角了?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邱维佳笑道:“胖墩,这你还想不明白?肯定是林老板砸钱投资的电视剧,他想让谁演主角谁就能演,反正赚了赔了都是他的。”
胖墩一点头,“我想也是这么回事,要说柳枝儿人长的是漂亮,但与电视上那些明星相比,她可就没那么出色了,一个乡下来的姑娘没背景没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演主角?”
林东笑着摇头,“你们别说不信,起初我都不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了,顺便告诉你们,投资那部剧的老板是高倩,和我已经领了证的老婆。”
邱维佳和胖墩的眼珠子差点没掉碗里,这两人都是满脸的骇然之色。
“兄弟,还是你猛啊,能让老婆投钱给情人拍戏,我服了!”邱维佳双掌合十,朝林东一拜。
胖墩较为冷静,沉声道:“林东,你不觉得你这是在玩火吗?这万一要是让高倩知道了,我看你怎么收拾。”
“如果我说高倩已经知道了呢?”林东笑着说道。
胖墩挑起了大拇哥,“兄弟,我也服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给咱哥几个长脸了!”
林东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高倩没跟他计较,他真的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两瓶酒喝完,桌上的菜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鬼子趴在桌上睡着了,剩下的三人则在回忆往昔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直聊到十来点钟,这才付了钱离开了小饭店。胖墩有力气,把鬼子一夹,拖着他离开了饭店。
把胖墩和鬼子送回了工地,林东和邱维佳开车连夜赶回了苏城。回到了林东家里,邱维佳把车钥匙还给了林东,“还别说,还是你的大奔高档,开着舒服。”
林东笑道:“等度假村建好了,你帮我好好打理,我也给弄一辆这车。”
邱维佳顿时来了精神,“我可记下了,你小子到时可别反悔!”
“能不能拿到这奖赏还得看你自己的能力,”林东指了指卫生间,“赶紧洗漱睡觉去吧,明天一早把我老爹送回去。”
第二天一早,林东和邱维佳就先后醒了。二人开车到了枫树湾,林母准备好了早餐,吃完之后,林父就准备动身回去了。
“田里的麦子应该熟透了吧,现在田里一定很热闹。”林父归心似箭,对于一个庄稼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收获的时候更加令人兴奋的了,想起当年还没有收割机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是拿着镰刀去田里收麦子。那时候的田里可真是热闹,麦浪起伏,庄稼人唱着山歌,一个个热火朝天,比赛看谁割的快。
林东和邱维佳都见过那样的场面,可以说,除了过年,村子里就农忙的时候最热闹。
林母把自家老汉的东西打包放好,几十年来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一下子老汉回家去了,心里顿时变得空落落的。林东和母亲一直送到楼下,林母不停的叮嘱林父,要他晚上睡觉记得关门,不要喝酒。
“老婆子,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这又不是三岁的娃娃了,五十岁的人了,啥事还需要你教?”林父显得有些不耐烦,钻进了小车里,冲林东和老伴甩甩手,“回去吧,我走了。”
林东弯腰趴在车窗上,对邱维佳说道:“维佳,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对了,见着顾小雨代我问声好,说我回去的时候会亲自去谢她。”
邱维佳扭头一笑,“道谢的话你自己跟她说吧,到了家我给你打电话,走了。”
看着宝马驶离小区,林母抹起了眼泪,林东把母亲拥入怀中,笑道:“妈呀,你哭啥呢,我爸忙完了农忙马上就回来了。”
林母擦了擦眼泪,“你小子懂什么,你爸这么多年的起居生活都是我照顾的,我是害怕他一个人在老家吃不上可口的饭菜,过的不舒服哩。”
林东点点头,的确如此,“妈,这样吧,你给二婶打个电话,就让我爸去她家吃饭,也省的他自己做了。”
“没用的,你爸不会去的。在别人家吃一顿两顿还行,连着吃几天,他肯定不会去的。”林母了解自己的老伴,林父这辈子吃人家一口饭都会觉得亏欠人家的,怎么可能在别人家连续吃几天。
“好了,反正家里有吃有喝的,我爸又不会饿着,我们回去吧。”林东推着母亲进了电梯,回到了屋里不久他就开车去公司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林东接到了高倩的电话。
“老公,咱爸走了吗?”高倩问道。
林东道:“走了不久。”
高倩道:“你白天都在公司忙事情,我怕妈在那儿感到孤单,我已经让白阿姨收拾东西了,一会儿收拾好了就让郭猛开车带我去枫树湾,在咱爸回来之前,我就住那儿陪着妈,那样他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林东心中感动,“倩,娶到你做老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老林家能有你这么个儿媳妇,一定是祖先保佑,等下次回家,我一定去祖坟上拜祭祖先。”
“油嘴滑舌,讨厌!”高倩嗔道。
挂了电话,林东刚进公司,还没坐稳,刘安的电话就打来了。
“林总,你现在有时间吗?”
林东心想估计是刘安他们查到什么情况了,便说道:“我有时间,什么情况?”
刘安道:“我们现在在南街天桥附近的棚户区这边,你要找的那个人就住这里,要不要过来看看?”
林东点点头,“好,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东立马就离开了公司,火速赶往刘安说的地方。半个小时之后,林东就到了地方。刘安三人正窝在一辆桑塔纳了,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林东下车,立马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中午的太阳毒辣辣晒在他们的身上,这刚从车里的冷气里走出来,浑身马上就都是汗了。
刘安三人走到林东面前,刘安指了指前面的城中村,“那人叫牛强,就住在里面,是个白血病患者。”
林东笑道:“果然是干警察出身的,速度就是快,昨天让你们做的今天就查到了。”
刘安笑道:“其实这很简单,我们在苏城这边的公安系统里有同学,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就让他去数据库里做了一下比对,很快就找到了人。”
小陈补充说道:“林总,我们打听过,这个人以前在金氏玉石行上班,是得病之后才离开的。”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讯息,”林东说道,“可以证明他跟金河谷必然有联系。”
刘安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顺藤摸瓜?”
林东点点头,“只要他能承认这一切都是金河谷在幕后安排策划的,那么金河谷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安笑了笑,“我想这不是问题,我们三个在刑侦队干了那么久,什么也的硬汉子没见过,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招供了。”
林东摆摆手,“不能那么做,你们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有些事以前能做,现在不能做。刘安,你们三个辛苦了,回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林东怕刘安三人做事没分寸而把事情搞砸了,从上次抓捕万源的行动中他就看出来了,这三人都跟陶大伟很对脾气,都属于那种见火就着的暴脾气。
“好的,林总,那我们回去了,有事情您再吩咐。”
刘安三人上了车,桑塔纳在震动了几下终于发动了,排气孔里冒着黑烟走了。
林东擦了擦脸上的汗,迈步朝棚屋区走去。还没到里面,他就问道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污水、烂菜、垃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实在难闻,他实在难以想象这里的人是怎么在这里面生存下去的。
他四下看了看,腐臭的味道正是从旁边的一条臭水沟里飘出来的,水沟里的水呈黑色,上面飘满了垃圾,成群的苍蝇围绕在上面。进了棚户区,林东仔细一想,以前老牛在金氏玉石行工作,那收入应该还算不错,如今沦落到在这里生活,多半是看病让他家破了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