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的空间并不大，两个男人隔着茶几，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很快烟草味就在空气中凝结，化作一团团的烟雾，然后把两个男人笼罩了起来。
    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眼睛里却又都闪着不一样的光。
    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被谢安拿在了手里，他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递到了王凡的面前，对他说道：“我办公室里还有几盒烟，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王悦拿过来。”
    “谢局长，你这么客气，我会不好意思的。”王凡接过谢安递给自己的烟，笑着对他说。
    “这些本就该你得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安说话的语气很是温和，一点儿都没有平时的严厉。
    “你答应我的事情，你有多大的把握？”王凡点燃最后一支烟，抽了两口吐着烟圈说道。
    “百分之九十，最少也是百分之八十，只要你能帮我们查出来，我们想要的东西。”谢安靠在沙发背上，伸手松了松领带，脸上的表情很是自信。
    “凭什么？”王凡盯着谢安的眼睛问。
    “我们怀疑，高桌会的存在，对华夏的安全有威胁，所以你不是在帮我做事，而是在为华夏千千万万的人民做事。”谢安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依旧温和，但是脸色却突然变得很是严肃。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王凡接着问。
    “目前，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谢安回答道。
    “只要查出来藏在h市的代表，我就可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对！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还有你的爱情，都可以变成现实。”
    “你骗我怎么办？”
    “没有那个必要，而且你除了选择相信我，你也没有别的选择，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抓起来，你所做的事，我可以让你死很多次。”谢安很是得意的对王凡说。
    面对谢安如此的回答，王凡突然笑了，他摇着头对谢安说道：“谢局长，我这个人有个倔脾气，不知道王悦有没有和你说过。”
    “哦？有多倔？”谢安的脸上依旧挂满了自信，对王凡的话，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宁折不弯！”王凡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呵呵，宁折不弯？不错的性格！看得出来！”谢安嘴上夸着王凡，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都不友善。
    “如果你以为，我是因为担心被你们调查，害怕被你送进监狱，那么高桌会的事情，我就不再插手啦！”王凡扬着下巴看向对面的谢安，手里的香烟也已经只剩下半支。
    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凡，谢安突然问道：“是不是有人开出了同样的条件，让你对我的条件，失去了兴趣？”
    “谢局长，你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吧！”王凡抽了一口烟，很是随意的说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凡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之所以在调查“金不换”的同时，又接下王悦拜托他调查“高桌会”的事情，就是在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
    关于“高桌会”的事情，王凡向鬼叔和韩琛已经透露了一些，也是希望看清楚鬼叔的态度，希望搞清楚他最终洗白的可能性。
    然而鬼叔让他加入洪门的建议，也让王凡对鬼叔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不管“金不换”调查的结果怎么样，鬼叔和他上面的那些大佬，都不会让王凡有洗白的机会，他只能注定做一辈子卧底，一辈子见不得光。
    可是王凡现在最想得到的，不是江湖地位，也不是金钱、美女，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洗白，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苗青也从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拖出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和他有着同样经历的苗青，也一定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既然鬼叔那里没有了希望，那么王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安身上，而且他必须让谢安明白，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让他拿到手里。
    而且在王凡的心里，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
    如果“高桌会”和“金不换”最后的结果，都能够集中到李怀仁一个人身上，那么到时候，王凡就可以向谢安和鬼叔同时摊牌，这样他能够洗白的机会就更多，获得新生的希望也就更大一些。
    卧底，因为身份的特殊，一直都是单线联系，单线管理，甚至在警方内部，都不会胡同卧底的情况，这既是为了保证卧底的安全，也是为了保证任务的秘密性。
    王凡就是在利用这一点，巧妙的布设着自己的计划。
    谢安知道王凡是鬼叔的下级卧底，也就意味着王凡的卧底身份暴露，那么他就不能再进行这种长期潜伏任务，他就必须有另外一个身份存在。
    只要王凡能够摆脱鬼叔的控制，那么他就可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虽然这个想法看起来漏洞百出，但这也是王凡唯一的机会，所以他必须为此努力的拼一把。
    而谢安既然说到关于条件的事情，自然也是话里有话，想要和王凡谈一些，王凡很是期待的事情。
    果然不出王凡所料，谢安沉默了片刻，便毫不掩饰的问道：“你是不是在为韩琛做事？他是不是也答应你，会对你之前做的事情既往不咎？”
    “谢局长，果然是个聪明人。”王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夸奖着眼前的谢安。
    “如果我拦下韩琛，终止他对你的承诺，你还会不会宁折不弯呢？”
    “谢局长，除非你杀了我，不然这件事很难保守住秘密，但是你如果现在杀了我，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猜到些什么，所以我只能活着，所以你必须和我合作。”
    “王凡，你很自信啊！”谢安冷笑着说道。
    “谢局长，还是说说你的条件吧！”王凡并没有因为谢安的态度而生气，他依旧语气平静的说着话。
    “我猜，你想要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如你直接说出来的好。”谢安盯着王凡的眼睛，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
    “我要见你上面的大佬，我需要一个让我安心的答复。”王凡深吸一口气，语气很是坚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