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么做很自私，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必须这么做。”墨萧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冷漠的味道，“只要可以救她，别说是一条命，就算是十条，我也愿意牺牲！”
    乐乔紧握着手，怒道：“你真的疯了……为了她，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对你失望的。”
    “失望？如果她还能对我失望的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看着墨萧，乐乔的心里有些难过。
    又是一个被爱情困在局里的人，他挣扎着，却始终逃不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么说，我该死，是吗？”
    “不，乐乔，你并不该死，该死的人是我，可是……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办法，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你见过成功换过脑髓的吗？”
    “即便是心脏，失败率也极大，何况还是脑髓，那个医生原本就是想用叶儿的母亲和我做一个医学上的实验，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墨萧十分冷静的点头，“如果不做这个实验，她会死，如果做了的话，她还有一线希望。”
    无奈的摇头，乐乔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现在的墨萧，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现在送上门了，你还要继续那个所谓的实验吗？”乐乔问道。
    多余的话，她已经不想再说。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质问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是会继续的，乐乔，你愿意吗？你愿意牺牲一下你自己，救我的妻子吗？你很可能活着。”
    “但我更有可能会死。如果我没有丈夫，没有儿子，没有女儿，或许我会考虑，但是墨萧，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绝不会答应你这个无理的要求，永远也不会！”
    “是吗？永远也不会？”
    “是，永远也不会！”
    墨萧突然站起身来，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乐乔，“如果我执意要这么做呢？”
    他缓缓从腰间掏出枪来。
    乐乔的瞳孔骤然一缩，想不到墨萧还是不肯放手，不肯认清楚现实。
    “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然后救你的妻子？”
    “我一命换一命。”墨萧手里的枪突然抵着他自己的脑袋，“这样你答应吗？”
    看着男人那坚决的神色，乐乔的心口一阵的慌乱，“你、你真的是疯了！”
    “是，我疯了，我必须救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不，你没有希望，这个手术不会成功的，墨萧，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不会成功的手术杀了你自己，毁了我，然后再让你的儿子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他竟然用命来逼迫自己，他是不是疯了？
    “叶儿还那么小，如果你死了的话，他怎么办？”
    “我的孩子也还小，我不想死。”
    “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希望去做两败俱伤的事情？”
    “墨萧，我最后再说一次，这个手术不会成功的，你这么做，是害人害己，叶儿的母亲知道以后也不会开心的。”
    如果他再这么执着下去，那就是三条命，再搭上四个孤儿。
    神色木讷，墨萧自言自语的呢喃着：“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我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我等了这么久，我守了这么久，我不能……”
    乐乔走过去，轻柔的把他手中的枪取下，她拥抱了墨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和害怕的孩子，“墨萧，没事的，你还有叶儿，叶儿那么乖巧，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度过的，你还有叶儿呢。”
    乐乔身上的馨香，温柔的嗓音，无不让墨萧的细胞渐渐放下了防备和偏执。
    他近乎悲哀的呢喃道：“真的不可以了吗？”
    “是，不可以了，但是你还有未来，叶儿也还有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乐乔的体温，还有话语中的耐心和鼓励，都让墨萧觉得熟悉。
    他突然用力的抱紧了乐乔，痛哭出声……
    这个强大的男人，墨门的门主，竟然哭的这般难过、痛苦。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就在凌晨时分，她的心跳彻底停止了。
    乐乔陪在墨萧的身边，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也一起为这个苦苦熬了几年的女人送别。
    从今以后，就只有墨萧和墨叶两父子了。
    墨萧心里的最后的期待和希望……就这样离开！
    乐乔在木城待了几天之后，选择了离开。
    在这个悲伤的地方，她也会跟着难受的。
    季沉说，奶奶的身体不好了，她得回去看看。
    m国，帝都，一片诡异的宁静。
    林珑已经回到了玲珑苑，照顾她的，也只有魏青兰一人。
    乐乔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林珑。
    林珑知道她回来后，也一直在等她。
    “乐乔，你回来了。”
    “嗯，兰姨，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你进去吧，她在等你。”
    乐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推门进去，关好门。
    “奶奶？”
    林珑坐在床上，盖着薄薄的毯子，看到乐乔时，她的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慈爱的光芒，随即便恢复了清明和严肃。
    “我听青兰说，你在木城时遇到了危险，是吗？”
    乐乔坐在林珑身边，轻声道：“奶奶，不是什么危险，只是一个朋友不小心做了点错事，现在已经好了。”
    “你的心啊，还是太软了。”
    如果是她的话，她不会就这么把事情揭过的。
    “奶奶，我遇到的危险，不是权谋，便是情爱，这其中的一些感受，主宰着我的决定，正如这一次，我选择原谅，而不是仇恨，也是有原因的。”
    “哦？有什么原因？”林珑故意问道。
    “原因很简单，墨萧是为了他的妻子，以爱为出发点的伤害，虽然不是都能被原谅，但至少有一部分是可以原谅的，比如……还没有铸成大错。”
    “这就是我不想让你变成我继承人的原因，你和林夏比起来，多了几分聪慧和灵气，却少了几分冷漠和果断。乐乔，你的人生造就了你这样的性格，奶奶也不会干涉你的人生，更加不会让你陷入两难的抉择，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和季沉回江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