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检查完毕，苏若跟冯馨雅回了学生会办公室。可能是一模成绩刚出来的原因，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大概可以用：几家欢喜几家愁来形容。各部门的部长基本上都是高三的学生，都是参加了这次一模的人。
    看脸上笑嘻嘻那几个，就不难猜出一模成绩还不错，而眉头紧锁的那几个，应该是没考好。
    让苏若意外的是，今天的宋初是属于愁眉苦脸那个阵容里的。平常这个时候，办公室里他是最活跃的那个，今天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
    苏若无声的问纪检部的干事，他是怎么了。那个干事也是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本来想过去问问的，里面顾让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他站在门口冲她招手：
    “你进来一下。”
    “哦。”
    苏若只能放弃了咨询宋初的念头，先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宋初怎么了，怎么一脸世界末日生无可恋的样子。”她走进办公室，伸手关上门，疑惑道。
    顾让在饮水机旁边接水，仰头喝了一口之后幽幽道：“一模没考好呗。”
    “啊，跟上次成绩差很多啊？”苏若心里一惊，作为一名高中生，也是即将要高考的学生，她平常是很关注民生新闻的，没少看到全国各地压力大的高三学生，因为一次考试没考好，而做出过激事情来的新闻。
    她这边正在担心宋初，那边顾让不假思索的开口：“上学期末全年级32，这次一模全年级33。”
    苏若：“……”
    感情，她看他门口那种萎靡的状态，还以为是成绩一落千丈，搞了半天，就比期末退不了一名，还能排进全校40，优生的世界，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理解。
    顾让大概是猜出她的小心思了，又接着道：“你可别小看这一名，要知道高考的时候，差一分中间就隔着一百多个人了，就上不了想要的那所大学了。”
    苏若眼神迟疑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你老师上身了吗？”影响里，这句话是每个老师的口头禅，出现频率不亚于‘你们是我教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顾让嘴唇微翘，走回到办公桌前面，声音又突然低下去：“一模结束了，也差不多是该你彻底接手学生会的时候了。”
    苏若只感觉头顶轰隆一声，虽然早就有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今天顾让把她叫进办公室，竟然是要说这件事。
    想到从此以后，学生会就将没有他，没有宋初，没有冯馨雅这些人，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下我真的要压力山大了。”
    “迟早的事，我以为你应该早有准备。”顾让轻笑。
    苏若撇了撇嘴，准备到时早就有了，尤其是前段时间他差点出事隔离请假那段时间。她忍着巨大的痛苦，强撑着组织着学生会的日常工作，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能够独立了。
    只不过，当彻底独立的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
    “具体时间。”
    “这两个礼拜吧。”顾让双手撑着办公桌面，身子往前倾，“把所有部门的新任部长确认下来之后，然后再一起吃个散伙饭。这顿饭得你来组织，你也差不多可以开始熟悉起来这个办公室了。”
    苏若环顾了一圈整个办公室，这可以说是她从进入学生会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顾让的这间办公室。
    想到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曾布满他的身影，而这里即将要属于她，她的心情就变得很微妙，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什么散伙饭，搞得好像以后在学校里就看不到了似的。”
    顾让无奈笑起来，像是哄人似的顺着她的话就改：“那就叫聚餐吧。”
    苏若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能够透过前面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场景。天气暖合起来之后，操场上，有很多散步的学生。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他的那句散伙饭，引起了她内心那些一直深藏着的不安，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段时间拫州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出国留学交换生名额的传言。
    “顾让。”
    顾让抬起头，目光深邃：“嗯？”
    苏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你会出国吗？”
    顾让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狐疑，大概是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怎么你们都问我这个问题。”
    “你们？”这下轮到苏若懵逼了，“还有谁？”
    顾让顿了两秒，应该是在回忆还有谁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他最终没有说出来：“你们到底是哪里听来的消息，觉得这样的名额，我就是板上钉钉的？搞得好像，我家有人走后门了一样。”
    苏若想到中午在宣传窗前听到的那些话，有些堵气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顾让站直了身子，视线紧紧锁着她的双眸：“除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是别人？”
    苏若：“……”
    这个反问，她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是啊，这是学校内部的决定，没有明文规定，为什么就一定是顾让，别的学生又不是不优秀，为什么不能争取？
    顾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学校讲究的是公平公正，高三任何一个学生都有可能。”
    “你……”
    “倒是你，还准备明年读高二吗？”
    印象里，顾让很少有打断自己讲话的时候，今天的场面很难得，以至于苏若一听到他的问题，一下子就懵了。
    过了很久，她才醒悟：“有其他选择吗？”她当然不希望，要是可以，她连高一都不想上，本来这个年纪，她应该是跟他们一样今年要参加高考的。
    “当然有。”顾让说的言之凿凿，很笃定，“你已经浪费一年了。”
    那一瞬间，苏若不知道顾让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却因为他认真的神态，而心脏狂跳起来。
    他希望自己跳过高二进入高三的原因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