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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的人
    路回清团队不小心泄露越寒感情经验稀少这一点, 虽然大家都把这当做笑话来看。
    越寒曾经还被传出金主事件,和乐晨星娱的老板徐最至今也处于不清不楚状态,只是事关徐家, 媒体也不敢写太露骨。
    越寒从哪里看, 都和初恋还在的纯情人士扯不上干系。
    光是这张脸,就没有没谈过恋爱的可能。
    越寒诚实道:“没有,我没想过谈恋爱,也没人找我谈。”
    “那对方一定是自卑, 怕配不上你,怕被拒绝。”一个人太优秀, 身边确实容易出现没有人敢追的情况。因为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不配, 林欣然仔细看了看越寒, 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你就不打算谈一个?我感觉你的感情戏很差,差到……我甚至以为你拿错剧本。”
    越寒现在的情况还算好了, 如今网络夸赞越寒演技好的声音一片,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可你的。
    部分人会拿出越寒的黑历史剪辑视频, 并配上图:这下水沟演技也叫好?这要是叫好, 是不是野猪都能出道?
    虽然话是说的难听了些, 可视频里的越寒,演技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这是越寒出演的第一部电视剧,虽然是个小制作, 但第一次饰演角色就是主角, 起点也是极高的。
    很巧的是,男三号是徐星辙。
    越寒的男一号和徐星辙的男三号共同竞争女主角, 和《春晚来》倒是有些相似。而徐星辙也因这部偶像剧一炮而红, 越寒则是开始了被黑路程。
    能将和女主的含情脉脉对视演成满脸扭曲, 能说情话演成放狠话,观众表示,他们观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蹩脚的演技。
    这样的人也配当演员?
    在越寒辣眼睛的对比之下,徐星辙原本只算合格的演技有如老戏骨附身,观众都恨不得让男三上位成功踹掉男一。
    越寒:“许多角色,我可以根据我自己的理解、所看到的、所遭遇的来结合剖析人物心理。可感情戏,我始终想不明白。”
    体会一个角色最好的办法是将自己代入其中,分析角色的所思所想所感,并结合剧情发展丰富人物内心。
    这也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常用的办法。
    许多角色,越寒能够通过这个办法来入戏,但感情戏完全不行。
    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经过这些事之后,双方就会不顾一切爱上对方,明明这些事小到不能再小,甚至称得上寻常。
    哪怕经过再惊天动地的阴谋后,他的内心也掀不起丝毫波澜。
    因为如果是他身临其境,他是不会爱上对方的。
    所以他没办法做到共情,也没办法入戏,因此没办法表达。
    连自己都不认可不信任角色的做法,怎么能将角色完美演绎出来呢?
    林欣然夸张地笑了笑:“不会吧?你看起来温温柔柔人-妻样,骨子里却不相信爱情?少年,有前途啊。”
    越寒是从未相信过爱情,他不相信爱情存在,也不相信爱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可林欣然不是。
    林欣然确实谈过几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也许结局不算好,但过程很美好。这就够了。
    “你真的从来没心动过吗?”林欣然道,“因为某些肢体触碰,明明是无意的,却让你方寸大乱。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关心,却像是雷电劈在你的头顶,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见到他,明明很清醒,却无法克制住脑中醉意。只要他出现在视线里,自己好像就不是自己。”
    宽大的袖子下五指逐渐蜷缩,越寒不知为何,脊背逐渐变得紧绷。
    “就像是一坛深埋地底下的烈酒,只有你看得到,只有知道他有多浓,后劲多足。”
    “当他牵起你的手,注视你的面庞,就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勇气。”
    林欣然回忆自己的恋爱,正陶醉其中,眼角余光猝然发现,越寒的脸血红一片,如平静湖面染上傍晚红霞。
    “!”林欣然震惊,简直要笑坏了,“原来你有心动的人啊!”
    过于局促无措,越寒的眼眸不自觉睁大,急忙背过身,不去看林欣然。
    林欣然却似是发现惊天大秘密,她刻意压低了嗓子:“是谁是谁?好看吗?身材好吗?圈内圈外?男的女的的?”
    说到最后,越寒像是过电一般,肩膀抖了抖。
    林欣然瞠目结舌:“越寒,你还真是……”
    “深藏不露啊。”
    越寒的脸红得几乎能滴血,他许久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情绪起伏大到几乎让他窒息。
    可方才发生的一切明明再寻常不过,甚至称得上寡淡无趣,可正是这样简单的言语,让他陷入一种难以自处的窘境。
    林欣然见越寒一脸肃然,好像遭遇极其严峻的事一般。林欣然说:“好啦好啦,我不问了。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或者有没有。这都是你自己的事。”
    林欣然及时掐断话题,可越寒像是深陷沼泽愈发下沉。
    林欣然没有提起这个话题以前,他从未思考过这方面的事情。可一旦这件事被开了个头,许多隐秘的、深藏的情绪像是一层层海浪席卷而来,冲得他头晕目眩。
    “你别紧张了!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问的!”越寒的脸越来越红了,林欣然发现事情不妙,“喜欢一个人怎么了?喜欢一个人一点都不丢人。就像我,我以前还喜欢过兰彻呢!兰彻他长得帅、身材好、演技佳……我做春.梦还做过他呢!这话要是说出去别人肯定说我癞□□想吃天鹅肉,可我不觉得丢人,说出自己喜欢的人一点都不丢人!”
    林欣然都急了,越寒的脸怎么越来越红了啊?!
    “你说你喜欢一个人就喜欢,脸红什么呀?你看我连大咖兰彻都敢意.淫,你给我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别害羞了!”林欣然鼓励道。
    林欣然不说还好,越是说,越寒越是焦虑不安。
    全文歆给他讲戏时的话语萦绕在耳畔。
    “就像是一坛埋在土地的女儿红,见不得光,藏的又深。可因为埋的时间久了,它愈演愈烈,渴望破土而出……”
    不为人所知的,小心翼翼的,在不知不觉中发酵成难以控制的地步。
    这就是暗恋。
    “你们在做什么?”
    越寒咻的一声站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面对着兰彻,莫名来了一句:“对不起。”
    兰彻:?
    林欣然:??
    兰彻皱了皱眉,又松开,他将手中准备好的暖手宝递了过去,越寒如避蛇蝎地快速接过,没有碰到兰彻一寸肌肤。
    越寒发红的脸庞,加上林欣然先前亲密的举动。
    一种猜想无法抑制地在脑海中生根,兰彻看着越寒,越寒的目光一直偏在林欣然身边。
    兰彻说:“你们继续聊,不打扰你们了。”临走时,兰彻看了一眼林欣然。
    曾经的意.淫对象就站在自己面前,林欣然来不及浮想联翩,却品出了另外一种味儿。
    “对了,”兰彻蓦地停下脚步,越寒刚刚坐下又迅速弹起,一脸防备的模样。兰彻拧着眉,“……陈昭要早点回去整理行李,罗范范得回家一趟。所以晚上我送你回去,如果你觉得安排不合心意,我可以找司机送你。”
    越寒怔了怔,迅速摇头,又点头:“我很满意!”
    严重的言行不一让兰彻更加揪心复杂,兰彻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欣然。
    林欣然再次:?关她什么事?
    等到兰彻走了,越寒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得厉害,他有些迷糊地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发烧了?我的手好烫。”
    林欣然无语:“……因为你手里有个暖手宝。”
    方才接过暖手宝的动作纯属本能,越寒根本没来得及看兰彻递给他什么。
    就算兰彻递给他一把火.药,他也会毫不犹豫接下。
    林欣然叹息,她想,她知道越寒心动的人是谁了。
    也难怪了,兰彻这样完美的存在,别说越寒心动,普天之下就没人不心动吧?
    绅士有礼、洁身自好、努力坚韧,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出现在他身上。
    除了唱歌,是真的难听。
    越寒坐下之后,才回想起兰彻先前所说的话。
    罗范范要回家一趟?陈昭要回去整理行李?陈昭要去哪里吗?
    见越寒又开始纠结苦想,林欣然无奈地扶住了额头:“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剧组要放假了。”
    越寒:“放假?”
    “你居然真的不知道,你以为这段时间我们要死要活赶拍摄进度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过年期间顺利播出,来获得更好收视率。”越寒忙起来果然是不知天地何物的,他像是一个机器人不知疲惫,面对镜头可以快速切换情感与神情。连全文歆看了都觉得惊讶,这个人简直是为镜头而生。林欣然拿出手机,点开一条倒计时新闻,“宝贝儿,要过年了啊。”
    剧组果然在陆续收工,由于越寒的出色表现,成功将剧组的进度提到两倍速,直接超额完成拍摄任务。
    不仅如此,在越寒的对戏压力下,许多演员的表现力也得到提升。这就是逆境生长的道理。
    越寒换好寻常衣裳,发现自己的更衣室多了件外套,看到款式他下意识想到了兰彻。
    会是他给的吗?
    越寒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非工作时间中止工作模式。罗范范说的。
    越寒的嘴角下意识扬起,又想到什么似的,迅速落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叠好,放回口袋,又将大衣套在身上。戴好口罩和帽子后,前往停车场寻找车辆。
    兰彻很喜欢黑色,车辆、衣裳大多是清一色的黑,如同他墨色的发丝与眼眸。
    刚出更衣室的大门,越寒就撞见兰彻,松懈的心绪顿时提起,直到手中被塞了一个纸袋。
    一股食物的香味弥漫而开,带着甜腻的、芬芳的气息,顿时包裹了他的嗅觉感官。
    是红薯。
    越寒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红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剧组离红薯大爷所在路段有些远,况且摊位随时会移动,兰彻怎么知道红薯大爷在哪里做生意?
    现在的越寒低头看着红薯,突然漫上一股想哭的感觉。
    兰彻见越寒不动,思索片刻,说:“不饿吗?”
    越寒轻轻摇头,抓着红薯的力度不自觉变大,他轻声说:“很饿很饿很饿。”
    上了副驾驶后,兰彻让他直接吃就好,可越寒认为车上吃东西会让车内染上味道。
    兰彻撑着头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纸袋,拿出里头红薯,皮也不撕快速咬了一口。
    他说:“味道是我染上的,不是你。放心吃吧。”
    越寒的食指与大拇指不断摩挲着,最终还是吃起了红薯。
    夜晚的车流拥堵,加上放假来临的喜悦,车子似乌龟在马路上爬着。
    兰彻偏头看了越寒一眼,越寒吃东西很慢,吃相很好,每一口都恰到好处,像是被训练过的。
    想到这里,兰彻的眉头加深。
    在第一次听到越寒提及自己母亲时,他的脑子混沌没缓过神,后来越是回想,越是觉得有蹊跷。
    起初他的设想是,越寒从小被养父养母收养,长大以后再被徐家接回来。
    既然越寒和徐最是表兄弟关系,那么越寒的母亲,也应当是徐最的阿姨。
    也许是隔了几层的亲属关系,可越寒却说,他曾亲眼见到自己母亲的死亡。兰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越寒是在母亲、外公外婆死亡后被接回的徐家,再结合徐家过度迷信且封建传统的思想。
    最开始被舍弃,再被其他家庭收养的,不是越寒,而是越寒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