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对她尊敬一点，她会是你们的主母。”
    番尼闻言瞠目结舌地看着秦晋辉，有些不可思议，“她……首领你……”
    暗中调查韩星宇的时候查到了伊芙身上，一开始他还觉得嗤之以鼻，十年前，那少女也不过才七岁，怎么可能会和首领有关？
    而且当时还是在那么凶险的环境下，首领自保都很困难，又怎么会带着一个小丫头逃亡？
    可是，首领刚刚说了什么？
    那是他们将来的主母？
    “她是我认定的人，”秦晋辉冷硬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十年前我就承诺过会娶她，还把信物的另一半给了她，所以，以后面对她就等于是面对我，她说的话就等于是我说的话。”
    番尼:“……”
    十年前，那少女才七岁吧？
    首领你的口味是不是有点……唔，太重了点？
    还有，你说的承诺，确定不是在诱骗小女孩？而且，看起来，人家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喂！面对你的尸体还冷静得不行，一点感伤都没有，更别说伤心了！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让他听那少女的话？
    她比他还要小了十岁啊，这让他情何以堪，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是，这种话他一点都不敢说，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
    秦晋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尽快想办法到她的身边去，好好保护她，我不希望蒋煦瀚太过接近她。”
    番尼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人家可是未婚夫妻啊，他要怎么去破坏？
    而且，他堂堂叛逆天使，国际上鼎鼎大名的黑客番尼，除了路西法，就只对那个从来没露过脸的e服气过，让他屈居在一个刚成年的少女手下，让他怎么想？
    看他一脸的不服气，秦晋辉眯了眯眼睛，脸上依旧带笑，眸子里却一片冰冷，“怎么，不愿意？”
    番尼心里一紧，打了个激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愿意，我很愿意！”
    “那就好，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秦晋辉挥了挥手，那样子就跟赶苍蝇似的，带着点不耐，带着点嫌弃。
    番尼嘴角抽了抽，不过，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还真是熟悉得让人感动得想哭。
    收回思绪，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出去前又问:“艾玛那边，首领不打算出手救她吗？”
    秦晋辉脸上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有些冷漠，“番尼，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的话了？当时我父亲出事，我把你们聚集起来成立新的堕天使，那时候我就说过，以后绝对不可以做出诱人犯罪的事，更不可以以玩弄人心为乐。她不仅犯了前两条，更是背上了三条人命，她那是自作自受，自己犯下的罪孽就要自己去承受，你们谁都不可以出手，知道吗？”
    番尼知道他这是动气了，嘴角动了动，“我知道了。”
    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艾玛对首领的心意了，只是艾玛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没有说出来，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首领失踪后，艾玛是最难过的，她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身上，认为当初是她没有收集到准确的情报，对韩星宇身边的十二护卫计算失误才让首领出事的。
    所以，出事后，他们一边寻找首领的下落，一边努力维持着组织，艾玛更是一手担起了组织的所有财务支出。
    这些年来，他们谨遵着首领的吩咐，不再像以前的堕天使组织一样从事着犯罪的事情，再加上他们将重心都放在了寻找首领下落上，如果不是艾玛在背后支持着，他们会过得很困难。
    他心里很清楚，艾玛之所以对布尔玛集团那么执着，完全就是为了首领和组织。
    不过这些，首领大概是不会听的，还是等有机会了再替艾玛求情吧。
    沉默了一下，秦晋辉瞥了他一眼，“还不走？”
    番尼:“……”
    在伊芙·法伯面前就跟个小跟班似的万般讨好，还借着他的嘴说些有的没的，甚至把真名都说出来了。
    结果呢，该说的说完了，脸变得比谁都快，典型的过桥抽板！
    离开秦晋辉的房间，番尼第一时间联系了玛伊雅弥，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把秦晋辉的交代转告给她。
    第二天早上，eh那边周朝晖就将根据秦晋辉父亲的描述将绘图发了过来。
    点开邮件里的图片，蒋煦瀚和伊芙都没有太吃惊。
    图片里的小姑娘，闭着眼睛就像是在安静的沉睡，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正是伊芙小时候的样子。
    “看来，当年我是真的和路西法见过，”伊芙揉了揉眉心，“而且，那个替路西法止血疗伤的很有可能也是我。”
    蒋煦瀚愣了一下，“你都想起来了？”
    伊芙摇头，“没有，只是昨天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很模糊，但是我记得是有一个小女孩替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针灸疗伤的画面，所以我才想到要去重新查看肋骨的。”
    “突然想起来的？”蒋煦瀚脸色有点不好，“这么说来，是不是路西法对你的催眠开始失效了？”
    不太确定秦晋辉另一个人格到底是不是路西法的灵魂，再加上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伊芙也就没有跟蒋煦瀚说。
    她抬眸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看见了他的尸体，再加上从艾玛和韩星宇那里听到一些当时的情况，所以那个催眠就开始失效了。其实在之前我去拘留所见韩星宇的时候，他就曾经问过我，最近有没有做梦。你应该也知道的吧，那段时间我确实是经常做梦，只是醒来后又全部都不记得了。”
    蒋煦瀚心往下一沉，那段时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比她更清楚她那时的状况。
    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做梦的时候，会睁着空洞的眼睛流眼泪，嘴里拼命喊着不要，不可以……
    还有，埃科这个名字。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在她失去的记忆里，有着一段痛苦不堪往事。
    有时候他会想，也许路西法催眠她让她忘掉那些，就是不希望她一直活在痛苦中。
    直到知道了沉船的事情真相后，他就想到了，如果伊芙当时真的在船上，面对着一船的无辜的人，却又没有能力去救他们，看着他们活活淹死烧死，这对只有七岁的她来说，太过痛苦。
    只是这么一想，他就难免觉得有些抑郁，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路西法会这么做？
    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路西法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她？
    是因为像小芙说的那样，她救过他？
    压下心底的烦躁，蒋煦瀚揉揉她的脑袋，“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当年沉船案和韩家灭门案都查清了，凶手一个落网一个死了，也算是结案了，以前的事能不能想起来都不重要，你的病还没好，好好养着，别再想那些事了，顺其自然吧。”
    伊芙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两个案件，涉案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他们能做的也都做了，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只不过，如果路西法的灵魂真的还活着，重生在了秦晋辉的身上，不管他，真的会没事吗？
    这些年，秦晋辉似乎也真的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仅没有做任何违法犯法的事情，还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实习法医，和罪犯斗争着。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她想的那样，体内有着路西法的灵魂吗？
    如果是，她是不是能认为，他已经改邪归正重生为一个好人了？
    不管怎么说，秦晋辉总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过，总不能让他为路西法做过的事承受责任吧？那样对秦晋辉太不公平了。
    将绘图删除，蒋煦瀚打电话给周朝晖，让他对这件事保密，同时和秦晋辉的父亲沟通好，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今天还可以吗？要不就将剩下的鉴定工作交给这边的法医和助手吧，我们先回国去，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始工作。”蒋煦瀚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不太放心。
    这边的工作也就只剩下鉴定那二十八名死者的身份了，没有她也能顺利进行。
    再加上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担心病再次复发，伊芙也就点头答应了。
    和乔恩校长道别后，蒋煦瀚和伊芙一行人也就准备打道回府回国了。
    离开前，伊芙去看过韩星宇，他被关在了中南的精神病院里，送来之前在研究所进行过全身检查，并没有查到任何的药物痕迹，也就排除了之前顾北夜的猜测。
    见到韩星宇的时候，他穿着精神病院的束缚服，窝着坐在墙角，脸上是呆滞茫然的表情，嘴角还流着口水，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我可以进去里面看看他吗？”伊芙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她还是觉得有些可疑，路西法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那么大？
    工作人员说:“患者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只要一有人进去就会发疯般的大喊大叫，还会做出自残行为，所以禁止会面。”
    这么严重？
    而且，为什么会是被害妄想症？
    顾北夜和精神科专家都查不出来，伊芙也就暂时放下，离开精神病院和蒋煦瀚他们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