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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它
    辛思妤愣了一下,或许是诧异于他突如其来的亲昵,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女人突然有些羞赧:“和你分手后。”
    下一秒,眼泪说来就来,“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赫看气氛有变,找了个借口把裴珺瀚弄了出去,他还不想看这傻货“死”在今夜。
    傅琛神色抹上几许尴尬,那段时间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第一个打击,他想不通,明明那么爱,为什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但他一点都不想提起那段时间。
    他把葡萄递给夏晗:“吃了它。”
    如果没记错,她今晚还没吃饭。
    夏晗愣愣地接过,本来也想跟着叶赫他们出去的双腿,刹那间又收了回来。
    “对不起。”
    辛思妤似乎把她当做了隐形人,自顾自地同傅琛讲话,“我那时候想我必须靠自己走的更高,才能更好地和你站在一起,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一直被压抑的思念倾泻而出。
    天知道,她今天来见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傅琛递给她一张纸巾,看似体贴,实则偏离了她的触碰,是不动声色的拒绝:“都过去了。”
    辛思妤的眼里流露出不甘,指向夏晗:“是因为她吗?”
    正在吃葡萄的夏晗,因为这句质问,猛地停了嘴。
    还没来得咽下的果肉,也不敢咀嚼了,只是用力吸着,竭力不发出任何声响,企图让它顺着嗓子眼滑下去。
    “不要胡说。”傅琛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胳膊的红疹似乎又神奇地开始发痒难耐,他以前到了不干净的地方,也出现过这种过敏症状,因此不算惊讶。
    但这次,痒的百爪挠心。
    甚至干扰到了他的心情。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当初你在大好前途和我之间,选择了前途,现在也如愿名利双收。”
    他看了她一眼,好似在看个陌生人,“现在回头找我,难不成是和裴珺瀚达成了什么共识?比如他给你砸钱,让你更上一层楼,你回来找我给他添乐子看?”
    他毫不留情地点出裴珺瀚从中掺和的事儿,看包间里也没别人,干脆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句句像针:“不能如愿的时候就把锅推给别人背,做人怎么能越做越便宜?”
    说完,站起身,还轻轻拍了拍辛思妤刚刚倚靠过的肩膀处。
    辛思妤还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那句“做人怎么能越做越便宜”始终回荡在她脑海中,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对人这么不留情面。
    “夏晗。”傅琛嫌弃地看了一眼已经呆掉的夏晗,“回家。”
    “不!”辛思妤挡住他们的去路,“不是那样的,裴珺瀚只是给我发了你们的位置,我们没有任何交易。”她深吸一口气,这几年来她已经很少有低头的时候,想说的话像被什么堵住了,“我还没有那么贱。”
    说完,她轻轻一笑,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下次见。”她戴上那个巨大的黑色墨镜,恰时遮住了眼里泫然欲滴的泪,然后及时转身,先他们一步出了包间。
    哪怕是在事业刚起步,在酒桌上陪笑、被千万网友诋毁辱骂的时候,她都没觉得心里难过,总觉得自己只要走上金字塔顶端,成为人上人,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傅琛身边。
    他们的家庭背景将不再是障碍。
    可现在,她赢得了名利,却好像,真的失去了他。
    这叫她怎么甘心。
    辛思妤从来不会拱手让人,也不会一击即退,他们,来日方长。
    墨镜后面那双含泪的眼睛,写满了勃勃野心。
    “还不走?”傅琛回头,见依然不敢发出声音,梗着脖子的夏晗,“你要留在这儿卖酒?”
    不论如何,他们现在也是夫妻,既有红本加持,也有夫妻之实,傅琛不明白,见到他的初恋女友她怎么就这么怂了?
    要是以前见到这种事情,早就二哥二哥地叽叽喳喳开腔了。
    当时,辛思妤和他分手,她还气愤填膺来着,好像还去厨房给他下了碗咸的要死的鸡蛋面。
    美名其曰:咸死之后重获新生。
    他的眼里突然有了点温柔的神色,情绪也跟着变得平稳,连那些小疹子都不再那么痒了:“到底走不走?”
    夏晗抬头,露出惊恐的眼神和憋红的脸蛋。
    “二……”
    傅琛一巴掌拍上她的背,砰砰敲了几下:“被葡萄噎住了?”
    好险。夏晗暗暗想,幸亏他出手及时,将她把那句情急之下的二哥一并拍了回去。
    “咳咳咳……”她莫名有些心虚,又觉得尴尬,只能不断咳嗽来掩饰,“那个葡萄有点大……”
    刚刚那种情况,她连吞咽的勇气都不敢了好吗?不被噎住才奇怪。
    “多大的人了。”傅琛没再搭理她,长腿一迈出了包间。
    嘴角却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已经是过去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夏晗才恍惚听到这么一句。
    幻听?刚刚是傅琛在说话?
    她在心里默默琢磨着。
    裴珺瀚已经被叶赫拖走,暂时藏身,因此他们出来后并未见到这二人,但傅琛却在心里把这笔账给裴珺瀚记下了。
    他最近看上的那个小嫩模,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那女人处处遭受打压之后,还不得在他耳边烦死他。
    “还饿吗?”上车后,傅琛突然问了她一句。
    夏晗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些葡萄是让她垫肚子的。
    “还行。”
    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她尴尬地看了看窗外,佯装没有听到。
    “回去后让黄姨做碗面条吧,我也没吃饭。”
    面条……
    夏晗的裙子被她抓起了褶皱。
    她以前哄他,只做面条。
    傅琛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愈发猜不透了。
    “黄姨?是你在城郊的公寓?”
    那里算她的“家”吗?
    傅琛点点头:“我妈不会让你回傅家老宅的,那就只能住我那儿了。那个旅馆不要再去了,我丢不起那个人。而且,我也不想被戴绿帽子。”
    夏晗:“……我的工作能还给我吗?”
    傅琛拐了个弯,前方车辆的远光灯正好照在他脸上,玩味的表情一览无余:“你忘了我在办公室说的话?”
    “什么?”
    “伺候好我,工作就还给你。”
    随着这句话,车里再次陷入沉默。
    夏晗的耳朵却渐渐烧了起来,在地下室那晚的喘息犹如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