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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帝王断臣子琐事
    龚珍珍跪请和离的事情不知咋的居然在上层世家当中传了出来,相比于其他稳坐钓鱼台的官老爷,御史台的几分最能蹦跶。
    那口中的话语每每便是不能为人表率,愧对云家列祖列宗等。臣子不得娶姬为妻,没有主母答应这平妻的事情不得落实等。
    帝王瞧着下面粉墨登场的官员一时间眼眸晦暗不明,他从来都不敢小瞧龚珍珍,可如今这女人又耍了自己一道。
    原本云昭言私底下娶一方平妻众人也不会将这当作一回儿事情,或许你来我往还会将其看成一风流韵事,可龚珍珍那一跪愣是将事情无限制的放大。
    ——这女人原本是自己想要塞给云昭言的,可如今尽是又要给自己退回来。
    “陛下,如今贪墨之风正在查处之中,如今平南侯这一处可有些骄奢淫逸之嫌,而且指不定是下面的人行贿受贿。”
    那一个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是从一家事看到了天下大事,然而宫御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人是他秘密赏给的。
    “陛下,微臣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严厉惩处,平南侯不是特例,这世间之人从不乏这种宠妾灭妻、有悖伦常之辈。”
    这话一出众人都噤声了,能站在这里的官员哪一个还没有一两房美妾,这私下娇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若是因为这事情被御史台揪到小辫子那才是罪过的事情。
    宫御瞧着众人的神色,然后默默静思己过,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貌似也是那宠妾灭妻之辈,好在这一世行事作风应该没有承袭那不正之风。
    “这次的事情你们说的也颇为在理,这件事情原本是平南侯府的家事,不料他居然犯了国法。既然如此,便责罚他一年不得入朝。”
    “陛下英明。”
    御史台众臣子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最近御史台也散漫了一些,一些禁区不能涉及,可这碎屑之事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然而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帝王唇角不知道轻掀了多少次,每到这个时候都表明他的心情相当的一言难尽。
    戴青颜望着入宫谢恩的龚珍珍看了两眼,最后向着她挥了挥手:“既然事情已经妥贴,你还是在平南侯府将孩子拉扯大吧!和他置气你也讨不到好处。”
    “谢谢娘娘隆恩。”
    “本宫知道这一次你是利用了本宫,但是本宫可以不计较。可若是胆敢有下一次,那么便休怪本宫了。”
    戴青颜不傻,当龚珍珍长跪凤藻宫的消息被传出去的时候她便知道不少人都在盯着自己的凤藻宫,毕竟龚珍珍捍卫的不单单是她自己的地位,而是所有天下正妻的地位。
    ——御史台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逮着这个空子向戴青颜抛橄榄枝,毕竟当初她也从宫御这龙口救过他们一次。
    “谢谢娘娘宽宏大量。”
    龚珍珍当初既然敢破釜沉舟便知道该如何应对怒火,不过戴青颜的反应也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她没有想到她会这般轻易的揭过。
    “下去吧!”
    龚珍珍自然不知道戴青颜是往世之人,也不知道上一世她作为中宫皇后命若草芥。她放过的或许不是龚珍珍,而是同龚珍珍一般被碾压的正妻。
    龚珍珍回到平南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她刚欲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却只见云昭言身边的小厮急匆匆追了上来:“夫人,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龚珍珍神色淡然地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有些疲倦地道:“可有什么大事?若是没有我先回去休息了。”
    “侯爷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小厮轻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夫人和侯爷两个人最近一直冷战的事情他们这些贴身侍候的自然知道一些。
    ——所以他现在很担心夫人甩脸子直接走开。
    好在他的担忧明显是多虑了,龚珍珍听完直接移步去了书房,直至闻到那冲鼻的酒味眉头才轻轻皱了一下。
    云昭言看到她走进来放在唇角的酒瓶微微轻顿便又一次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而龚珍珍也莲步轻挪走了过去:“喝多了伤身,您悠着一点。”
    “你还关心我?”
    云昭言嗤笑一声,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自己还颇为关心,可随之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她眼中除了孩子似乎也没有旁的了。
    “你是我相公。”
    龚珍珍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而这样的口吻让云昭言格外的不喜,他是她相公更是她男人,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自己当成了一个陌生人呢?
    “珍珍,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听着他这苦口婆心的话语龚珍珍唇角紧紧抿了一下,最后淡淡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你就算是娶一个寡妇回来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那你永远是我的妻。”
    听着他这般说龚珍珍僵硬的脸色有些讥讽,讥笑地看向云昭言的眼眸:“云昭言,我同你七八年的夫妻,我比任何人都懂你,我是你的妻可你却不是我的夫,在你因为一个侍妾向我动手的时候你在我心里面已经死了。”
    感觉到他的惊愕她抿了抿薄唇,看上去淡薄而无情:“我可以允许我的相公纳很多小妾,却绝对不能容忍他心里装着别人,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和她没有关系。”
    “可我实打实在众人面前挨了你一耳光是事实,我被你指着鼻尖骂毒妇是事实。我这一次之所以配合你演戏,是因为昭语的事情我确实思虑不周,我不该当初劝你将人送进去,可自此之后我不欠你什么。”
    龚珍珍说完向着书房外面走去,她知道经此一别她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地方,心房再也不会容纳一个叫云昭言的男人。
    ——当初她千方百计嫁给他,如今总算是遭了报应。
    直至龚珍珍的身影离开云昭言还处于怔愣的状态,一旁的小厮轻唤他的时候只见他唇角露出几分苦笑,然后一个展身睡在了地上。
    或许她这样也好,帝王之所以留着云家压根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为了慢慢折磨,她和自己离了心也好、也好——可为何这心钝疼的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