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过去，秦战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又急躁又担心。
    几次想冲进去看看她到底洗得怎么样了，可到了门口，他竟然又忍住了。
    当然不是怕她，只是……
    他恼恼地抓了一把额前的碎发！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觉得她变了许多，脾气变大了，眼神里再也没有对他的畏惧。
    他走出房间，去隔壁的客房洗了个冷水澡！
    唐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此刻她的脸脏得跟只花猫似的，泥泞和汗水混杂在一起，还有很多细碎的小伤口，应该是逃跑的时候被树枝刮蹭到的。
    她强忍着，站在花洒下冲洗了一下，膝盖肿得跟馒头似的，已经血肉模糊。
    “诺诺悠悠……”她低头喃喃着，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才敢任由眼泪流下来。
    在他面前，她不能表现出软弱，也不想表现出丝毫软弱。
    一旦她哭，一旦她哀求，一旦她像四年前那样，只会刺激这只秦兽越发欺负她。
    可是她又真的怕，如果继续激怒他，他会不会伤害诺诺和悠悠？
    她骗他说孩子是秦慕北的，他看起来真的相信了，如果他把怒火转移到诺诺和悠悠身上怎么办？
    此刻的她，心急如焚……
    外面，秦战突然扯着大嗓门叫了一声，可浴室里没有人应答。
    水流的声音明明已经停止了，这个女人还在躲里面干什么？
    会不会晕倒了？
    手里的烟，又将燃烧到尽头，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重重地碾压在烟灰缸里，直到完全变形。
    他站起来，走向浴室门口。
    门刚好打开了，唐兮从里面走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扶着墙壁一瘸一拐从他面前经过。
    走到沙发边时，她已经满头是汗。
    对于她的视而不见，秦战姑且憋着一肚子火气没有发作，转而他去拿了些外伤药膏。
    他坐到她旁边，拉起她的手腕。
    白皙的皮肤上有淤青的痕迹，这些应该是被他拽出来的，而她脸上那些细碎的伤痕，应该是刚才逃跑时弄伤的。
    唐兮甩开他的手，淡漠地说了句：“用不着。”
    秦战脸色更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行给她上药。
    他突然开口说道：“你的孩子在秦园，他们好得很。”
    唐兮冷漠的面孔终于有了表情。
    诺诺和悠悠在满满那儿吗？
    秦战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把那两个小鬼怎么样？在你心里，我是那么没底线的人？”
    唐兮不吭声，可她的眼神，无疑是一种肯定的答案。
    他就是个神经病，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不顾她的反抗，秦战把她膝盖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他忽然转身，整个身子笼罩住她，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掌心握在她腰上，慢慢收紧：“你这样的态度，你觉得我能放你走吗？”
    威胁的话语在唐兮听来只觉得可笑：“你想我求你，你想我对你磕头认错，你想我跟四年前一样，把自尊送到你脚底下任由你碾压？秦战你做梦！”
    秦战沉沉地呼吸了一声，他的唇靠在她耳边低喃：“这四年你倒是逍遥，连孩子都生了，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不想知道，跟我无关。”唐兮回避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太烫人，也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