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铃站在原地,这个时候才慢慢的摸了摸自己刚刚撞到的脑袋。
旁边的宫女纷纷凑了过来,在她旁边晃着她的手臂,“郡主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刚刚圣子殿下是不是跟你说话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呀?圣子殿下声音好听吗?”
“是啊是啊,圣子殿下都跟你说了什么?”
“诶,郡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旁边宫女胆子大的还上手摸了摸,“还好烫。”
小羽铃回过神来,已经全然忘了他说了什么,一张小脸后知后觉的变得涨红,一双小手捧住自己的脸。
啊……真的好烫。
怎么会这么烫?
唔……玄琊哥哥真的越长越好看了。
羽铃捧着自己的脸,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笑。
真的好看。
比六年前好看多了。
而此时,旁边的屋子里,那个“身负重伤”“手无缚鸡之力”的云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在了窗口,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
窗外的日光落在云绝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烦躁暗沉的冷光。
云绝手指缓缓收紧。
极力的控制着才没有让自己推开房门,冲出去把那只小狐狸拎回来。
云绝这会儿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量,在房间里气呼呼的来回踱步。
想着怎么办才能有个理所当然的借口,让那只小狐狸回来。
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没回来,他还以为玄琊就不回来了,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回来了??
装病一时爽……
云绝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莫名其妙的想要发泄。
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东西,正巧这个时候余光瞥见了旁边的一个大花盆,云绝憋着一肚子气,一把抱起了旁边的花盆。
突然“吱呀”一声……
房间门冷不防的被推开。
云绝猛地僵在原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在了地上。
小羽铃捂住红的可以滴血的小脸跑回了房间,一推开门就在门口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云绝目光迷茫,抱着一个大花瓶坐在地上。
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羽铃握着房门的手微微一顿,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房间,环顾了四周再三确认,才犹豫着走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你……”羽铃上下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云绝,又看了看距离他十万八千里的床铺,“你怎么下来了?”
“我……”云绝坐在地上,双腿一动也不敢动,双手还抱着那个大花盆。
他活了几万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恩……我下来活动活动。”
羽铃眉毛跳了跳,看了看云绝身边的足足有三四尺高的花架,和原本应该放在花架上的花盆,突然陷入了沉默。
云绝顺着小姑娘的眼神,才发现花盆原本放着的高度是他坐在地上不方便够到的。
“是它,”云绝拍了拍手中的大花盆,“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这个花架,它……要掉下来了,我就顺手接了一下。”
四周诡秘的安静了一下。
羽铃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匪夷所思的点了点头。
假装自己信了。
云绝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太信,眼神闪躲了一下,语无伦次的开始转移话题,“你你你,你回来的正好,我看你不在,去哪里了?怎么不好好学习?”
羽铃也没说话,摸摸自己的小脑袋,走到云绝面前,蹲下来把他手里的大花盆接了过来,重新放到了一旁的花架上。
云绝移开目光。
这么一大把岁数,别的没有,脸皮还是够厚。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绝挺直了腰板,“问你话呢?怎么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出去干什么了?”
羽铃同样没有回答,看了看遥远的床,“那个,你刚刚是自己爬过来的吗?”
她的话一出口,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他从床上爬到这里的画面。
云绝:“……”
高度洁癖并且注意形象的国师大人条件反射的想要说不是,但是理智控制着他,告诉他,他现在是一个双腿受伤的病人。
他不可能走过来,只有可能爬过来。
但是他万分不乐意承认。
小羽铃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也没有非得让云绝承认什么,只是体贴的走到了云绝面前,拉过旁边的小轮车,艰难的扶着他坐到了那个车子上。
脑袋里琢磨着:这么远,云绝肯定爬的很费劲。
云绝冷不丁的觉得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丝的同情和怜惜。
羽铃体贴的问了一句,“你想要去哪里?”
云绝莫名觉得她像是在可怜一个双腿残疾的病人,硬着头皮指了指她学习的小书桌,“那边。”
“好。”小姑娘把云绝推到了书桌边。
云绝从旁边书架上挑了一本书,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认认真真的看书。
羽铃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云绝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书本挪到了小姑娘的身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刚刚去哪了?”
“我就去院子里逛了逛。”羽铃抿了抿唇,小脑袋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刚才玄琊一瞬间的笑容。
云绝皱了下眉,“去院子里见到了谁?”
“不是玄琊哥哥回来了吗,我听说他来凤鸾宫了,我就去看了看,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她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云绝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说不能去见玄琊。
羽铃靠在旁边晃了一下,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笔,“你知道吗?玄琊哥哥比五年前好看多了,他现在好好看。”
云绝脸色微沉,看着手中的书本,余光观察着小姑娘的表情,很是不屑的问了句,“你才见过几个人,能有多好看?”
“好看的,他笑起来好看的。”小姑娘据理力争,“你都不笑,怎么知道他们笑起来多好看。”
云绝喉间一梗。
他确实很少笑。
为什么笑,有什么必要笑吗?
云绝半晌只憋出来一句,“大惊小怪。还有,不能随便叫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