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还是去走廊把手机捡了回来。
    因为是在超高速奔跑时从裤兜甩出去的，落地时产生的巨额冲量直接让整块屏幕支离破碎，根本没法开机使用。
    同时周凡也将网上那个匿名帖子的事情告诉了杜若雪，并告诉她自己的最终决定:
    退出直播界。
    本以为杜若雪会很惊讶，哪知道她却是点头表示赞同。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知道你本来只想做直播赚点生活费啦，没想到能突然火成这样，结果好像堵了别人的路。”
    “现在暂时退出也算是个好办法，等热度下去了，只要你想随时还可以回去直播，毕竟主动权在你手上。”
    “你这个‘怎么这么聪明’的眼神什么意思？我怎么说也是年级第二好吗！”
    “嘶……我不是，我就是挺惊喜的，班长你这么了解我。”周凡龇牙咧嘴揉着胳膊。
    接下来的时间，周凡和于金彪老老实实充当两位女生的听众，作为人形喝彩机尽力发挥着光热。
    “啪啪啪！太好听了，6666！”
    “班长你这个高音绝了！”
    “裴姐你要不考虑一下，弄个艺名出专辑吧，我绝对pick你！”
    ……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临走前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进门的一瞬间于金彪的手就不自觉敲了上去。
    “老大，你干嘛打我！”小六子捂着头哭诉道。
    “呃，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哈哈哈哈哈……”于金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指节。
    将一个盒子交给裴蓓，小六子嘟囔着走了出去。
    裴蓓随手把盒子扔给周凡：“给，这是刚让人给你买的手机，你先用着。”
    “这怎么好意思！”周凡严正拒绝道，“裴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不能要。”
    “这笔账我会算在那个齐木霖身上的，你在跟我矫情前能把拆盒子的手先放下吗？”
    “……”
    杜若雪捂着脸，感觉周凡自从直播以后就放飞自我，越来越不（臭）拘（不）小（要）节（脸）了。
    和昨晚一样，于金彪分别送几人回家。
    到家后，周凡插上sim卡，看到来电提醒里一串的号码。
    找到归属地是江城的播了回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江远焦急的责备声。
    “哎哟，周凡，周大神，你可算接电话了，你不知道直播间都快被炸了吧！”
    “……江哥，”
    “你先别说话，我今天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你到底干嘛去了啊，不就是个黑帖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斗鱼有相当丰富的处理经验。”
    “江哥……”
    “哎，你也别着急，着急也没用。你一天没出现回应，网上的言论已经发酵得不像样了。”
    “我们公关部做了几个方案，需要你的配合，还有你合同的事情我们也正在解决，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利用这个机会，只要我们将局势反转过来，你的热度和粉丝粘性将会大大增长。”
    “江哥，我不直播了。”
    “没有关系，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肯定没问题——你说什么，不直播了？”
    “什么意思？”
    江远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周凡似乎在思考措辞，缓缓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想直播了。”
    “你别是在开玩笑吧！说不直播就不直播了？”
    “这次的事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明显那个帖子还有那些推波助澜的水军都是有人刻意弄的，为的就是搞臭你的名声。”
    “你不直播了不就正遂了那些混蛋的意吗，怎么能向恶势力妥协屈服呢？”
    “更何况，只要将你是高考状元的事情说出去，目前所有困境都会迎刃而解，而且这次的许多吃瓜群众将会对你彻底改观，成为你的粉丝。”
    “加上在微博上有很多看了高考采访视频后对你有好感的路人粉，这次只要解释清楚，处理好了就是你的一次起飞点啊！”
    “你怎么就说不直播了呢？别开玩笑了啊周凡！”
    江远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痴长你几岁，被你叫一声哥也不为过。江哥真是和你掏心掏肺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王者主播，又有实力，直播效果又好，关键心态还很稳，不像有的主播有个几十万的粉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你一直也没仗着自己的人气向我们提要求，反倒是兢兢业业，一直在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现在这次突如其来的黑粉浪潮，与此说是磨难，不如说是机遇。有许多不知道你的或者不关注王者直播的人都知道这次事件。”
    “只要我们处理得当，把信息都爆出去，你的粉丝数量将会指数式地增长，算是你里程碑般的重大转折点！”
    “实话实说，江哥当了这么些年的王者板块负责人，
    “像你这样零基础，又没有资源推荐的新秀主播，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积累这么多的粉丝，巨额的礼物打赏，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江远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周凡，江哥知道你还小，可能做事情稍微会有些冲动，也受不了网上乌烟瘴气的抨击谩骂，
    “这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好吗，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不光是我和我的上司在关注这件事，我们平台的大老板也听说了你的事情，并且给了我们极大的处理权限。”
    “只要你同意配合，我们一起运作，很容易就把这次的事情消弭于无形，你的直播也会更上一层楼。”
    “再好好想想好吗？”
    电话那头，周凡一直静静听着，他感受得到，江远真的是在替他考虑，也做了非常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江远为什么知道自己是高考状元这件事，但江远释放出的善意，相当明显。
    周凡深吸了一口气，满是歉意道：“真的对不起，江哥。”
    “既然你知道我的事情，那想必也知道我还是要好好读书的，对吧？”
    “本来做直播我也只是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挣一点学费和生活费。”
    “但目前看来，我暂时不缺这笔钱了，所以直播对我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那你的那些粉丝们呢？你直播间的那几个皇帝呢？霸总、野风、殷殷不会嘤嘤嘤、野路子大侠、安井……”
    “你就这样置他们于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