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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two
    按常理,焚烧衣服是轮不上她的,但是管家他们还要给金丝雀做其他的事情,便把这种小事丢给她了。温阮带进来的东西少得可怜,一条贴身的长裙,内衣,还有一些随身佩戴的首饰,项链、脚链、耳钉、发卡,其中有几件散发出独特的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宝石,但就这么丢了实在可惜。
    住在楼下的那群女人格外喜欢这些名贵的东西,若是被她们看见,可不得被她们抢去,再加上自己不会说话,若是她们刻意给自己泼脏水,自己都没办法和管家解释清楚。为了不节外生枝,侍女便避开城堡的主路,从走廊、侧门匆忙地赶去西侧的矮楼,这里有专门的焚烧室。
    管事的人知道今天要用,提前将点火辅助燃烧的东西放进去了,她拿着手电筒往炉子里照了照,看见该有的东西都在,便把手上的物件一股脑儿丢进去,再将炉室的门关上,然后摁下启动键。
    它们燃烧不了多久,侍女抱来一张凳子在焚烧炉面前坐下,安静地等待着燃烧结束,但这个过程有些无聊,她盯着从透明窗口里散发出橙黄色、明黄色光亮的火焰,回想起这些物品的主人。那是一位很年轻的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应该很受他们的喜欢吧,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专门给她建这么一座城堡,也不知道脾气怎么样,听说很多被关起来的人,最后都会变得很暴躁,打骂随身的人再正常不过。
    难道管家选自己跟着她正是因为自己听不见,可以任由她打骂发泄情绪的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炉子里的火焰就因为可燃物燃烧殆尽而突然熄灭,她连忙收回自己飘远的思绪,将脚边靠在炉壁上的火钳从手边的一个小孔送进去,将原本还有形状的碳化物彻底捣碎。等室内温度降得差不多,她便打开小门,用一个小的撮箕和小扫帚将遗留的烟灰清扫干净。
    “咚——”手中的铁皮撮箕传来不一样的震感,像是有什么硬物撞击,她对这种触感格外敏感,就算很轻微的震动也能被她察觉到,便好奇地拨开那些灰黑的烟尘,看见了好几个不同颜色的小宝石,它们应该来源于少女手上佩戴的手链,颜色光泽竟然还要比焚烧之前更为亮丽,是她没有见识过的璀璨。
    当然要把它们丢掉,以绝后患。但是真的太美了,她忍不住将这些东西挑出来,拍干净上面的灰烬,而后放在掌心里仔细端详。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宝石,她根本挪不开目光。能佩戴这些东西,“软”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吧,仔细一想,她身上的气质也和她们这些人不一样,像不沾染尘土的仙子。
    正是她沉浸在这些耀眼的宝石的时候,忽然有人伸手把她手上的宝石夺了去,她惊得将手里的撮箕甩飞到一边的地上,收集好的烟尘也被这样的举动挥舞到空中,将她的裤子弄得脏兮兮。
    她回头看,看见那群事多的女人正围在一起瓜分拿到手的珠宝,说好一人一个,不许多拿。她心里着急,想上前去把那些东西抢回来,但是寡不敌众,等她挤进人堆里的时候,早就不知道她们将那些东西藏哪里去了。
    带头的也怕她乱说话,毕竟她和总管走的最近,于是在屋子里囫囵扫了一圈,看见不远处地上还剩着的一个孤零零的蓝黑色耳钉,手指着,再用很慢的语速同她说:“地上那个你拿着,我也不亏待你,今儿在场的人人有份。若是过两天总管问起来,你就说东西都丢了,几个破宝石他也不会放心上。”
    她站在原地回身看了眼那个女人要她拿的东西,太不起眼了,她刚才都没看见,还以为是没烧化的什么衣服上的金属部件,结果现在同那些烟灰分开,竟也在灯光下散发出幽幽的亮光。但她没动,也不去拿,颇为气恼地盯着眼前这群不守规矩的女人,心想着要怎么同总管告状。
    带头的见她倔强,便上前两步将那东西捡了起来,低头用围裙擦擦干净,强硬地往她手里塞。她不肯接,倔得很。那人便将耳堵取下来,用那枚不起眼的耳钉将她已经长合的耳洞再次戳穿,又大力地将耳堵推到最里,疼得她不敢上手摘。
    “咱们给她干活,拿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人家又不缺。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这里收拾好,等晚些她服侍完了,还有你的活儿要干,尽知道躲这里偷懒。”那人骂她两句才解气,反正她也听不见,不会说话。
    她不与其他女人那样,住在城堡最底下的两层,或者外面的楼房里,她和温阮住在同一层,就在隔壁。
    等她忙活完所有的事情准备回房的时候,就看见隔壁房间门口站了几个男人。他们应该是某些人物的保镖,看起来魁梧高大,她都不敢多看几眼。右耳还在火辣辣地疼,她又想,这东西的主人应该现在就在屋里面,和那些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做那件事。说不上好坏。虽然她对做这种事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但白日里的匆匆一瞥,让她厌恶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担忧里面的情况。
    算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懒得去想些没边际的事情,从抽屉里取出消毒用的酒精,对着右耳就是一阵喷挤,酒精带来的感觉又凉又辣又疼,半边脸在短短的十几秒内突然失去了知觉,她只感到那块肉在随着心跳搏动。但总算是能把东西取下来了,她对着镜子,猛地把金属物件抽出来,丢在提前铺好纸巾的桌面上。
    这夜是她第一次熬通宵,当然不会是唯一一次,因为她昼夜颠倒的工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约是她一个人静坐到清晨四五点,右手将脑袋支撑在桌上,困到下一秒就要从凳子上摔下来的时候,有人扯动了绑在她脚踝上的绳索。这是他们叫她开门的唯一方式。她对这种动静很是敏感,几乎是立马就醒了,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外面的人自己已经听见了之后,便解下脚腕上的绳索,然后对着镜子粗略地整理仪容。
    半刻,她打开房门,下意识地朝右看,看见原本大门紧闭的房门此刻洞开,那些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那个原先被她整理地过分整洁的屋子此刻一团乱遭。拿过管家准备好的各种工具,她推着清洁车走了进去,看见那姑娘趴在那堆被搅成麻花的床单中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