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左蔚打来电话,跟董雅拜年,说完话之后,顾熙抱着左左进了房间,先让左左跟左蔚说话,左左不敢说,顾熙说外婆在饭厅听不见的,这孩子才敢叫爸爸,说话。
俩父子嘀咕半天,才轮到顾熙。
“新年快乐,你又长了一岁,老婆。”左蔚叫的理所当然。
“新年快乐,你又老了一岁,32岁的老男人。”顾熙哈哈笑,很有味道的男人。
左蔚倒是自信,“我年轻时,魅力是你无法想象的,女孩惦记我。我30岁之后,惦记我的女性范围在增长,你没有危机感?”
“我太有危机感了,求您了,三妻四妾的嫉妒死我吧。”顾熙跟他贫。
“顾熙,你想气死我吗?”左蔚挺不住了。
初二的上午,乐乐和贝兰打来电话,订了初六之后要出去玩儿,去北方滑雪,非要顾熙跟着一起。
顾熙当时没有答复,问了吴哥,左左走的日子,定在了初四,说左左不能多呆,趁着林家没人在海城,才敢接回来。初四就走,又是失落落的一种感觉,不然接着出去玩一玩吧,放空一下心情。
北方的雪,顾熙见识过,很大。
董雅同意她去,跟同龄的这帮丫头们四处走走挺好的,别像她这一辈子,哪儿也没去过,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大半辈子了。
“妈,等到天暖了,带您去哪儿玩玩。”顾熙说。
董雅抹了抹眼镜,“我不去,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不行了,黄土都埋到脖儿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得散架子喽……”
初一那天左蔚说,要初十以后能回来。
顾熙心惊,往年不是初六就回来的吗?今年怎么初十以后?想起了登记注册那件事。
没有问他,事情怎么回事,初十以后就是个定数。
顾熙说要跟她们去北方滑雪,左蔚是不同意的,极力反对,怕她照顾不好自己。顾熙说自己27岁了,不是小孩子,左蔚还是觉得不妥,顾熙说还有贝兰,还有乐乐呢,左蔚仍是觉得她们俩加一起不如一个他照顾的好。
“左蔚,不带这样的,姐妹是姐妹,你是你。”顾熙说。最后,左蔚给了她空间,让她去玩儿,小心身体。
乔闻森初三来了家里吃饭,买了很多东西。贝兰和乔闻森从那件事到大年初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顾熙不好插嘴别人的事,自己的事还是糟糕提着一颗心。董雅和乔闻森聊了点开心事儿,葛琳络在牢里过年也是自己作弄的,没人提起。
送走左左那天,吴哥来接的,不让顾熙跟着出去,顾熙知道防范什么呢,不去便不去吧,左左很听话,但顾熙觉得,出门时很听话,到车上,路上,孩子一定是哭了。
初六早上,乐乐和贝兰已经坐车到了海城火车站,顾熙拿上东西,到车站跟她们汇合就行了。
“多穿点,到那边戴上手套,别为了美臭得瑟!来个电话。手机别关机。”
董雅嘱咐了很多,顾熙喊知道了,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出门了,海城过年的这个二月已经不太冷了,但据说北方还是冰天雪地冷的吓人。
三个人赶往机场,乐乐找人帮定的票。
飞走时心情是忽高忽低的,顾熙是这样,因为心情不好,林贝兰虽然事情过去一段日子了,但心情也是好不起来,唯一乐呵呵的,就是乐乐了。
到了北方城市,下了飞机,出机场坐大巴,转到市区。
没有提前订宾馆,问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把她们三个送到宾馆门口,下车,问了前台有没有房间了,最好是三人的。前台给查了,有,三个人抢着付钱,最后是乐乐付钱的。
洗澡,换衣服,厚厚的衣服都找了出来,手套帽子围脖,全副武装,出去吃东西。
滑雪顾熙玩过一次,掌握不好平衡,总是摔,这次来也是摔啊摔的。
但就是想发泄一下心情,憋了一年的好的不好的,都想遗忘在这座城市,冰封起来,然后回去暖和的海城,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新的一年,不要再有不好的事情了。
玩得很累,很热,脸红扑扑的,以至于顾熙都没有太咳嗽。
一天下来,晚上睡得很早,明天继续玩了命的去玩!
顾熙给董雅打电话报平安,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可走的,奶奶也住的太远了。顾莱来了,实在是没必要,可是来了,就来了吧。
左蔚打来电话时,顾熙接了,碍于贝兰,不好明晃晃的说什么,只听他说,她答,左蔚也是知道贝兰在,这人,真难做,现在起码是。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顾熙起不来了。
不知是玩的太累了导致,还是冷风吹得,不流鼻涕,直接蔫了,发烧了。
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眼睛闭着睁不开,昏昏沉沉的睡,贝兰蹲在床边叫她,她摇了摇头,嗯了几声,继续睡。
贝兰以为她赖床,乐乐见顾熙这脸都红了,一摸额头,烧了起来。
吃了退烧药,不到二十分钟,有点退烧了。
顾熙醒了,让她们俩去玩,她想睡一睡,这样能好得快,乐乐想也是,就和林贝兰走了,让顾熙这么睡一睡。
越睡头越是疼,浑身的骨头节都跟着酸痛,头要爆炸了一样。
乐乐晚上回来的时候,顾熙还在睡,贝兰弄湿了一个毛巾,也不知道对不对,他没照顾过病人,就给顾熙擦着额头,顾熙趴着睡得。
“她睡哭了啊。”林贝兰皱眉,手一缩。
“怎么回事。”乐乐从洗手间出来,见顾熙真是昏睡着掉眼泪了,急的来回转,想着是不是要弄医院去。
顾熙的手机在枕头边上,闪着光亮,乐乐拿起来,是一个未接来电,林贝兰打来的。
“你姐。”乐乐说。
林贝兰起身,看了过去。
乐乐翻看顾熙的手机,已接来电里,有一个林贝兰,中午打来的,通话只是三秒钟而已。短消息里,那条通知顾熙她要和左蔚登记注册的,赫然摆在那。
顾熙生病,乐乐本就着急,对此非常气愤。
“你姐真不是个东西,我现在就打给左蔚,林贝兰,顾熙喜欢左蔚,左蔚娶了你姐,她傻啊就是放不下左蔚!我不怕你知道,我现在当你是好朋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乐乐气的直喘。
林贝兰舔了舔嘴唇,“我知道顾熙和左蔚在一起的事,顾熙跟我说过了。她说她不会觊觎我姐的左夫人身份,我说你不用这样,如果真喜欢,觊觎觊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觊觎沈欣铜的老公一样。”
林贝兰说着说着转过头去,心里不好受,喜欢乔闻森,让她觉得很自卑。
“林贝兰,好样的!没白白决定把你当姐妹处!”乐乐说完打给了左蔚。
那边响了之后挂断了,几分钟之后才打过来。
“熙熙?”左蔚问。
“不是,我是乐乐,顾熙现在烧糊涂了,醒不过来了,要死了!”
左蔚那边什么东西被他摔了,又说了些什么,乐乐拿着手机喊,“这要你去问林曼曼了,想把人逼死是不是?过个年都不让人消停!今天初七,左蔚我不管你是在哪,反正顾熙在这个陌生城市孤苦无依的要死了。林曼曼虽没祸害死顾熙,我看这也早晚的事儿。不能总可这命不好的人欺负吧?你还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她,顾熙的另一个孩子也不至于才怀一个月就他妈跟这世界说再见!!”
谁想跟激动起来的乐乐讲理?没门儿!抢她的话都不行,左蔚如此一直听着乐乐在说。
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左蔚整个人眩晕了。
“什么?”他的声音云一般淡,却重到喉咙沙哑。
乐乐看着床上可怜的顾熙,一手的手背抹着脸上的眼泪说,“就是林曼曼害的顾熙进去故障电梯那次。她亲口跟顾熙承认了是她做的,这话兴许说出去没人信,可是我信。你知道顾熙被救出来的时候什么样儿吗?全身都是血,深红色……怀了一个月左右的孩子,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那么没有了……”
林贝兰半天才转过身来,嘴巴微张着,深呼吸,眨着眼睛。乐乐吸着鼻子,越说越伤心,“她手术后醒了,同时知道自己怀孕了,同时又知道她流产了。她哭,你看见了,她伤心,你感觉到了。你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很怕被人知道,怕被林曼曼知道,笑她骂她。怕被你知道,怕你比她还伤心……左总你是很好,可是,我不知道顾熙一步步走的多艰难,反正我看着,听着,都替她感到累。如果一切都重来,你和顾熙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遇见,我一定蒙着她的眼睛,让你安静的从她身边走过去,让她一定,必须,错过你!”
乐乐听不见左蔚都说了什么,又好像听见了,又感觉左蔚是没有生气没有说话的。好像那边没有人存在一样。
她对左蔚说了这个北方城市的地址,说了酒店,说了房间号码。
他记得住吗?
乐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完,合上手机扔在床上,回头看林贝兰,“你说你姐,是不是有病啊!没事儿总给熙熙发什么短消息打什么电话啊?换个电话号码她也能知道,真他妈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