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柳也算是个硬骨头了，全程都一声没吭，只是用能杀人的目光憎恨的看着楚言兮。
    楚言兮悠然坐在前面，啜饮着手中清茗。
    这茶不好，越是品，她便越是想念师父的茶。
    最后，卫如柳浑身鲜血淋漓的被架下去之后，楚言兮也悠悠站起来，回去给国师复命了。
    经过今天这件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国师身边第一信任之人，现在可是彻底换人了。
    卫如柳已经失了势，现在国师面前的第一红人，彻底变成了那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的炼金术师，燕然。
    这白虎帝国，可又要变天了啊。
    楚言兮在得到国师信赖之后，所收获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国师开始带着她，去一些之前只有卫如柳有资格去的的地方。
    这其中，便包括一处地牢。
    这里阴森冷湿，地上青苔遍布，环境十分恶劣。
    楚言兮之所以会和国师来到这里，是因为国师急需转化下一批药人。
    现在他已经全然信任了楚言兮，自然不再避讳让楚言兮知道转化药人之事。为了方便让楚言兮能够维护净白瓶的契约，他就直接带着楚言兮过来了。
    很快，狱卒便从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深处，带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无一不是骨瘦如柴，神情呆滞，似乎已经被这暗无天日的地牢生活抹去了所有人性，变成了只会机械前行的行尸走肉。
    还没有变成药人，便被折磨得已经像是药人了。
    只是看了一眼，楚言兮便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因为，她还是救不了他们。
    起码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她得到这能力的时候，应该不会太远、
    在帮助国师维护了净白瓶之后，国师转化药人的时候，楚言兮便自己在地牢之中走了走。
    她的动作看似十分随意，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到处看看而已。
    国师正忙着，也便默许了楚言兮。
    她从地牢入口处那相对干净的地方不断深入地牢内部，里面的环境也是越来越差。
    昏黄的一盏盏小煤油灯半死不活的燃烧着，空气潮湿得简直要滴下水来。墙角尽是青苔和蘑菇一类的东西，但是临近牢门的地方却没有，因为这些东西刚刚破土而出，便会被饥饿的人迫不及待的摘走吃掉。
    那些人们看到楚言兮走过来，纷纷恐惧的缩进了牢房深处肮脏的地面上。
    其中一个看起来才不到十岁的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言兮，那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惊恐。
    他们害怕同国师一起来到这里的楚言兮，就如同害怕国师，还有之前害怕卫如柳一般。
    看到这一幕，楚言兮设身处地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那一道道恐惧的目光，就如同利刃般割在她的心上。
    但是不论她心中有多不忍，表面上都不能表现出分毫，反而要维持住一副轻蔑不屑的表情，才不会惹得身边之人起疑心。
    就在这时，一间牢房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言兮快走了两步想要看个真切，但是这阵本就不大的骚动在楚言兮走过来的时候彻底没了生息。
    那些人怯生生的看着快步走过来的楚言兮，比看见恶鬼还要恐惧。
    “出了何事？”楚言兮淡淡问道。
    但是没有人敢回答她的话。
    楚言兮身边陪同的狱卒用手上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金属质的牢门，发出一声闷响。
    “大人问你们话你，哑巴了吗？”
    这时，才终于有人小声回答楚言兮道：“回大人，这丫头她……快不行了。”
    “谁？”
    楚言兮皱了皱眉，她根本没有在牢房之中看见可以被称为丫头的人。
    “你们都围在那做什么？没听见大人要见那贱丫头吗？”
    狱卒骂了一声下去之后，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才散开来。
    这时楚言兮才看到了那个一只被包围在人群里面的小女该。
    这些人之所以会将这个女孩围在中间，就是因为在这地牢之中，若是病到了这步田地，是会直接被拉出去埋了的。
    医药？这是梦里都得不到的东西。
    “开门。”楚言兮冷冷对狱卒说道。
    狱卒忙不迭的为楚言兮打开了牢门，楚言兮迈步想要走进牢房中查看一下那女孩的情况。
    “大人，您要看看哪个让人，让他滚出来便是了。您不必进去，这里太脏了。”狱卒讨好的对楚言兮说道。
    但是楚言兮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她直接走到了那个女孩的身边，甚至蹲下了身来。
    那是一个别病痛和艰苦的环境折磨得快要不成人形了的小女孩，但是从她那张因长久挨饿而脱相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出一丝倾城美貌的影子。
    这小姑娘若是没有进这地牢，一定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但是现在，她即将化作一缕香魂，离开这个世界了。
    楚言兮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虽然救不了这里所有的人，但是保住眼前这个女孩的一条命，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小丫头，我要了。”楚言兮淡淡对身后的狱卒道。
    狱卒一时半刻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脸上才出现了暧昧的笑意。
    “好，好，大人您等着，我们马上便将人给您送过去。”
    燕大人明显是看上这个小丫头了啊。
    只是没想到燕大人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小丫头，怪不得对之前上门提亲的那些美娇娘没有兴趣呢。
    不过仔细一看，那贱丫头长得还真是有几分颜色，虽说还小，身材也都还没有发育完全，但是只看那长小脸，便已经不错了。
    而且在地牢这种环境之中，她这副小模样更加惹人恋爱。
    狱卒们急忙将那小姑娘给架了出来。
    看到他们粗暴的动作，楚言兮皱眉冷冷道：“动作小心些，人若是死了，你们的脑袋也就没了。”
    “是是，肯定不会扫您的兴致！您便等着吧！”
    狱卒深谙此道，满脸堆笑的对楚言兮道。
    楚言兮被他们笑得一阵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