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鸟洗漱完了,吃过了早饭,一个人向酒厂走去。
最近酒厂的情况不太好,秦俊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苦恼,他被吕建平和麻铁杆关起来的这些天,许多外地的客户都因为酒厂停产而中断了跟秦俊鸟的合作,现在酒厂每天的出货量只()相当于过去的一半左右,如果出货量再这么继续萎缩下去的话,酒厂能不能维持下去都是问题了。
现在酒厂的产量恢复了,原料高粱也非常充足,可是销量却成了秦俊鸟的一块心病,他打算过几天去一趟县城,争取把失去的客户拉回来,把酒厂的出货量恢复到以前的最好水平。
酒厂能有现在的危机都是麻铁杆和吕建平害的,秦俊鸟一想到麻铁杆和吕建平这两个名字,就恨得牙痒痒,在心里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报仇,把他们两个人狠狠地整治一下,让他们也尝一尝人不人鬼不鬼的滋味。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秦俊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打算去食堂吃中午饭。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秦俊鸟把脑袋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眼睛看着门口说:“请进。”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高怀民推门走了进来,他微笑着说:“秦老板,打扰你办公了。”
秦俊鸟没想到高怀民会来找他,他站起身来,陪着笑脸说:“高副乡长,你咋来了,你是来检查工作的还是有啥重要的指示啊?”
高怀民说:“我啥指示都没有,我来也不是检查工作的,我几天来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秦俊鸟快步走到高怀民的面前,客气地说:“高副乡长,你快请坐,你有啥话,咱们坐下来说。”
高怀民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我就不坐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话说完了我就走。”
秦俊鸟看到高怀民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奇地问:“高副乡长,你来到底要跟我说啥事情啊?”
高怀民说:“秦老板,我希望你不要再跟麻铁杆和吕建平他们作对了,这次的事情你还是自认倒霉吧,我看你现在挺好的,你还是把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忘了吧。如果你再去招惹麻铁杆和吕建平的话,到时候一旦闹起来,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就凭你力量是斗不过麻铁杆和吕建平他们的。”
秦俊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高副乡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我和麻铁杆他们之间事情,让我就这么算了我做不到,他们差点儿没把我给折磨死,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
高怀民说:“按理说这是你和麻铁杆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本不应该搅和进来的,不过是我把你从吕建平的手里弄出来,我不想看到你再落到吕建平他们的手里,要是那样的话,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可就全都白费了。”
秦俊鸟听了高怀民的这番话,不禁一愣,他没想到是高怀民把他从吕建平和麻铁杆的手里救了出来。
秦俊鸟一直都在纳闷吕建平为啥会突然就把他给放了,现在终于弄明白了。
秦俊鸟盯着高怀民的脸,有些不解地问:“高怀民,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你为啥要帮我?”
高怀民表情复杂地笑了笑,说:“很简单,我帮你是为了秋月,如果不是为了秋月,你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秦俊鸟说:“为了秋月?你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高怀民说:“要不是秋月去找我,让我帮忙打听你的下落,我根本不会去找吕建平给你求情的,我知道你讨厌我,同样我也讨厌你。”
秦俊鸟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苏秋月曾经去找过高怀民,高怀民能帮他完全是因为苏秋月,真正救他的人竟然是苏秋月,他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暖意。
秦俊鸟说:“高怀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俊鸟虽然相信了高怀民的话,不过他还想再确认一下。
高怀民说:“这种事情我没有必要说假话,我去找吕建平让他把你放出来,完全是看在秋月的情分上,我本来不打算帮忙的,可是看到秋月着急的样子,我就心软了。”
秦俊鸟一想到苏秋月,心里就有些难受,他说:“高怀民,你把我从吕建平和麻铁杆的手里弄出来,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高怀民说:“这个人情不用你还,这是我跟秋月之间的事情。”
秦俊鸟说:“你别忘了,秋月是我媳妇,我和她是一家人。”
高怀民说:“秋月她以前是你的媳妇不假,可是她现在已经离开你了,她以后会是谁的媳妇可就不好说了。”
秦俊鸟怒气冲冲地瞪着高怀民,大声说:“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
高怀民冷笑了几声,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说:“秦俊鸟,我真是不明白当初秋月为啥要嫁给你这种人,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遇到事情了还得秋月出头为你求情,你就不觉得害臊啊。”
秦俊鸟强忍着怒火,咬着牙说:“高怀民,我问你,秋月现在在啥地方?”
高怀民说:“秋月现在在啥地方,我咋会知道呢,你是她的男人,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秦俊鸟说:“高怀民,你到底知不知道秋月的下落,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高怀民说:“我现在也在找秋月,秋月走了,我心里比你还着急。”
秦俊鸟伸手一把揪住了高怀民的衣领,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高怀民,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不然的话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高怀民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地说:“我说都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骗你对我又没有啥好处。”
秦俊鸟觉得高怀民没有说实话,他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秦俊鸟的手上一用力,没好气地说:“高怀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肯定还有啥事情瞒着我。”
秦俊鸟把高怀民的衣领揪得太紧了,高怀民有些透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他咳嗽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秦俊鸟,你快把手放开,我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你想把我憋死啊。”
秦俊鸟说:“让我把手放开也成,可是你有啥话都不能瞒着我。”
高怀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真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啥话好瞒你的,你咋还没完没了呢。”
秦俊鸟冷冷地说:“高怀民,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高怀民有些急了,瞪起眼睛说:“秦俊鸟,你可要想好了,我现在可是副乡长,你要是把我咋样了,你这个酒厂就别想开下去了。”
秦俊鸟只好把手松开了,虽然他恨不得把高怀民给掐死,可他现在副乡长,手里有权力,秦俊鸟要是真把他给惹火了,对酒厂没啥好处。
秦俊鸟说:“高怀民,这天我先放过你,不过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情还没完,早晚我要跟你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了。”
高怀民用手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以后该咋办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还想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跟麻铁杆、吕建平他们过不去,这样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秦俊鸟说:“别人怕麻铁杆他们,我可不怕,他们欠我的这笔账,我早晚要跟他们算,我看他们还能蹦跶几天。”
高怀民无奈地摇摇头,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高怀民说完转身出了秦俊鸟的办公室,大摇大摆地走了。
到了晚上工人下班的时候,秦俊鸟出了酒厂的大门,一个人向冯寡妇的食杂店走去,他想去食杂店买几个下酒菜然后回家喝几杯,现在他的心里非常乱,苏秋月为了救他去找高怀民,这让他非常感动,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苏秋月为啥要离家出走呢。
秦俊鸟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大甜梨走了过来,大甜梨穿着一件蓝呢子大衣,头发烫的非常时髦,嘴唇上还涂了口红,看起来非常洋气。
秦俊鸟笑了一下,说:“梨子姐,你啥时候回来的?”
大甜梨笑着说:“我今天晌午回来的。”
秦俊鸟说:“家厚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大甜梨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个家厚不知道他跑到啥地方去了,我那几个朋友帮忙打听了很多人,可就是没他的一点儿消息。”
秦俊鸟说:“大珠现在都把孩子生下来了,可家厚这个当爸的还没能看上孩子一眼,真是苦了大珠了。”
大甜梨说:“俊鸟,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秦俊鸟说:“我想去冯婶的食杂店买东西。”
大甜梨说:“你到我家里去坐坐吧,咱们也好长日子没见面了,我从城里带回了几瓶洋酒,咱们一会儿开个洋荤咋样。”
秦俊鸟很痛快地答应说:“好啊,我原来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回家喝几杯呢,现在正好你回来了,咱们两个人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