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宁远的话相当直接,也相当的没有情商。
他贬低了千笠,还妄想他那一脉来提亲把千笠娶走。
欧阳家家大业大,旁系分脉都有好几支,欧阳宁远不过是其中一支罢了。
他觉得他的身份比千笠高贵,如果不是贪图千笠的美色,他恐怕压根不会来。
上官鸿升和上官奕都沉了脸,内心在冒火。
但对方毕竟是欧阳家的子弟,他们也不敢呵斥,只是找个借口推辞:“这个嘛,要看千笠怎么想的,如果她没有意见。我们也是同意的。”
“你们把千笠嫁给南宫昱的时候她没有意见?”欧阳宁远不爽,上官家实在太墨迹了。
一个被退婚的私生女都不肯嫁?
气氛很僵硬了,欧阳宁远的低情商和咄咄逼人让上官家很不悦。
楚源也不悦,他开口就怼:“你有病吧?就是欧阳家的世子来了也不会这么说话。你当千笠是丫环?”
楚源这一怼把三人都惊了,上官鸿升和上官奕连忙眼神示意,让楚源克制。
欧阳宁远则拍案而起:“楚源,你他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骂我?你以为这里是江北乡下?”
欧阳宁远气炸了,他哪里想过一个乡下人敢骂他?
“骂你咋了?你把这事儿跟欧阳家说说,看看你该不该骂!”楚源继续怼,毫不客气。
欧阳宁远眸子发狠,跟头发飙的野狗一样。
不过他还真不敢上报欧阳家,更不敢动用欧阳家的力量强迫上官家,他不配。
至于楚源,原本就是江南王,现在更是江北王,压根不是欧阳宁远能对付的。
他旁系的力量太弱了,欧阳家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对付乡下的王的。
“好好好,你有种!”欧阳宁远怒极反笑,“你厉害,双王加冕,还有上帝之矛帮你,又有亚洲第一杀手,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
欧阳宁远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满是不屑。
“但有什么用?你十王加冕又能如何?除了京城,其余地方都是垃圾!你楚源也是垃圾,你连京城的门槛都踏不进去!”欧阳宁远肆意嘲笑,跟失心疯了一样。
他在京城过得很压抑,表明风光,但在欧阳家屁都不是,每天要巴结欧阳家的正统少爷们,累得慌。
现在逮住楚源就侮辱,楚源这个乡下人就是垃圾!
楚源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
上官鸿升连忙抱住他,上官奕也拦住。
骂人可以,打人绝对不行,如果伤了欧阳宁远,欧阳家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垃圾。就你还想打我?看看你的身份吧,老子在京城逍遥快活,你在京城就是一条虫!”欧阳宁远哈哈大笑,爽翻了。
他比街头混子还要粗俗,把在家族内的憋屈全发泄到了楚源身上。
而此时,有下人急匆匆跑来汇报:“宁远少爷,千笠小姐想见你。”
正在发泄的欧阳宁远狂喜,当即跑了过去:“好好好,去见千笠。”
他还不忘回头鄙视楚源,嚣张上天了。
楚源着实被气到了,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
“楚先生,万万不可动手,不要让欧阳家抓到把柄。”上官鸿升劝道,让楚源重新坐下了。
“欧阳宁远性格乖戾,不要把他当正常人。”上官奕也开口,他难得站在楚源这边了。
楚源看向外面:“千笠见他干什么?”
“可能是怕你冲动吧。所以把欧阳宁远叫走了。”上官奕叹了口气。
楚源暂时忍下了怒气,先谈谈正事。
他跟上官鸿升聊了一下南宫家的事,上官鸿升表示惊叹,他直到现在还觉得楚源成功了是个奇迹。
“楚先生下一步有何打算?我看你从江州入主广府。又从广府入主江北,下一步莫非要进军京城?”上官鸿升经验老道,他目光闪烁着打探楚源的心思。
楚源反问:“我若进军京城,上官家会帮我吗?”
上官鸿升当即沉默了。上官奕则摆手:“楚先生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口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对啊,上层社会有句俗话,叫做京城不可侵。王族不可犯。没有人能撼动京城的势力格局的,你可莫要作死啊。”上官鸿升也开口。
他把楚源当做合作伙伴了,因此说了一些隐晦的话。
楚源微微一笑:“不可侵犯可以加入嘛,我是生意人。最喜欢投资了,京城应该很需要投资的。”
上官鸿升跟上官奕对视,不晓得楚源在作何打算。
这时,欧阳宁远回来了。
他一脸晦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楚源三人都一头雾水,这家伙咋了?
“我去见见千笠。”楚源不由分说,跑去找千笠了。
千笠还在木屋里,她没有被限制自由。不过最近风声紧,她一直待在木屋里。
楚源独自一人推门而入,然后惊了个呆。
偌大一个木屋乱糟糟一片,衣服随意丢在地上、窗户脏兮兮的还有纸团、书桌上的书也挤成一堆……更夸张的是床。床上被子和枕头在打架一样,乱得不成样子,而且还散落着各种零食,连辣条都有!
这尼玛哪里是大小姐的闺房?分明是死宅男的狗窝。邋遢得要命。
楚源呆了好一会儿才进去,他听到了浴室的水声。
木屋很大,里面很现代化,浴室自然也是有的。
千笠在洗澡。
楚源明白欧阳宁远为什么晦气地跑了,作为一个少爷,他哪里受得了这种邋遢女人?
千笠是故意的,她成功地让欧阳宁远对她失去了兴趣。
“千笠,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楚源好笑。敲了敲浴室的门。
“楚先生不爱了吗?”千笠俏皮的声音传来,她在笑。
“你真厉害,活生生把欧阳宁远吓跑了。”楚源摇摇头,开始帮千笠收拾乱糟糟的闺房。
千笠躺在浴缸里。微闭着双眼:“是啊,他太不经吓了,我不过是在他面前抠脚而已,他就跑了。”
“别说了。我的千笠是不会抠脚的!”楚源抽嘴,惹得千笠欢笑不已。
两人聊着天,一个洗澡一个收拾屋子,倒也愉快。
终于。千笠洗完了,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身上裹着浴衣。
“大白天的为什么洗澡?”楚源将衣服叠好放在衣柜里,回头问千笠。
“我在脸上沾了墨水,脏。”千笠如实回答,为了吓跑欧阳宁远,她可是把自己都弄脏了。
楚源点头:“还是干净了好看。”
千笠莞尔,她坐在了书桌旁,看着焕然一新的书桌嘴角翘了起来:“无事献殷勤,楚先生又是奔着我的腿来的吧?”
“天地良心,这次我真的没有想过你的腿。”楚源信誓旦旦,然后眼珠子却瞟向了千笠的大腿。
千笠撑着下巴侧头看他。跟少女一样天真无邪:“可以摸哦,毕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或许没机会了。”
楚源一怔:“什么意思?”
“家里太闷了,我想去旅行。走遍全世界。”千笠露出憧憬的目光,“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三年,甚至是十年,这世上的风花雪月,我都想看看。”
楚源沉默了。
千笠无疑是浪漫的,她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但她不会为了男人而停下脚步。
这世上的风花雪月比情情爱爱有趣多了。
楚源轻轻点头,对于男人而言,世上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惊艳了时光,一种温柔了岁月。
千笠是前者,她成不了后者,自己的管家婆林思涵才是后者。
“那祝你一路顺风,有缘再见。”楚源笑了笑,并不强迫千笠留下来。
千笠抓起了笔,她也笑:“真的不摸吗?下次见面或许我都老了,你可能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不摸。”楚源迈步而去,将门关上了。
千笠听着脚步声远去,目光像三月里的春光一样暖。
她翻开日记本,写下了与楚源有关的最后一篇日记。
“有点遗憾也有点怀念,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回到那间酒吧,再请他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