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好,喜欢喝酒好啊”这些政府官员的脸上,个个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要“柳大师”有爱好就有弱点,想接近他就容易多了,最怕的,就是那种神仙一般油盐不进的“圣人”,想拍马屁都找不到他的屁股啊。
“俺可以进去了吗?”柳杏儿窃生地问道。
“当然,当然,一定要将名片交给你的父亲哦,拜托了”众官员用大灰狼诱惑小红帽的嘴脸,循循善诱道。
“嗯,放心吧!”
柳杏儿嘻嘻一笑,甩着马尾辫,蹦蹦跳跳地进去了。
“这里就是柳大师的家吗?”王守义走进柳老憨家的院落,四处打量着:“山不在高,有龙则灵,水不在深,有仙则名。没想到柳大师如此勤俭,视金钱如粪土,真乃世外高人也!”
“高人都这样的,嘻嘻!”姜悦悦捂着殷红的小嘴,眼睛笑眯成了月牙。
听到这里,王喜来脸上一阵抽搐,小心伺候着他们走进了柳老憨家的院子,却不敢多嘴。
“他们说的柳大师到底是谁呢?”王喜来脑中闪过蓬头垢面的柳老憨、又想到总是流里流气、没心没肺的柳水生,苦笑一声,他们两个要是“大师”,老子切不成“圣人”了?
王守义这次是以视察“三农”的名义下访的桃花村,在县长办的行程安排上,西水镇可是最后一站。
但王守义实在等不急了,亲批路线图,把桃花村列为了第一个下访对象。
其实按他的意思,是准备以私人身份,偷偷地拜访过来柳水生的,但后来跟姜悦悦一说,却遭到了她的极力反对。
说你的身份太特殊,桃花村干部中见过你的人应该不少,如果被他们认出来,反而影响不好。万一再传到敌对势力的耳目中,被他们紧抓不放、上纲上线,情况更加不秒。还不如光大光明地过去,再以私人会友的名义过去探望,这样即使传扬出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了。
王守义对她言听计从,马上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这次跟随过来的这群官员们,大多都是他的亲信,也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但奇怪的是,王守义在村委会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句,包括王喜来在内的这些村官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桃花村住了个“气功大师!”
后来不得以,这才说自己跟柳水生在县城有过一面之缘,还受过他的点滴恩惠,想过去拜访一番。
王喜来也不敢多问,马上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杀来了。
一路上,听着王守义不断提起“柳大师”的字眼,王喜来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要说柳水生是什么“气功大师”,那真是要笑破他的肚皮了。那家伙要是比泡妞实力,倒足以可以担上“大师”的称号。气功?靠,得了吧,他会不会写“气功”这俩字,都是个问号。
但不是他,那是谁,柳老憨?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王喜来刚想到柳老憨,就见那货醉眼惺忪地推门而出,弯着蓬头垢面的脑袋,手指头使劲扣挖着口腔,接着“扑扑”两口,在地上吐出一口很大
条的猪肉块。
王喜来嘴角剧烈地抽搐着,惨不忍睹地扭过头:“咳咳,老憨头,注意点形象!”
“哎,这不是王大支书嘛,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到俺院来了!”柳老憨看到王喜来,马上热情地招呼起来:“屋里还有半只猪头肉呢,进来喝点?”
王喜来转头瞅了王守义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板着脸,姜悦悦则皱起了柳叶眉,眼中露出一丝厌恶神色。
看到这里,王喜来马上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噫?这两位是?”柳老憨似乎刚注意到院里多俩人,睁着一双充血的鱼泡眼,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们。
王喜来急了,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扯到了一边,沉着脸道:“他姥姥的,你一天不喝酒会死啊,站在我后面的是咱们的县长,过来找你家水生来的!”
“县长?”柳老憨微微楞了一下,突然,这货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体内的酒精,化成汗水,从每一个汗毛孔中流淌了出来。
“瞅你这点出息,给我站直喽!”王喜来托起这货软成一摊泥似的身体,提醒道:“一会别多说话,看我眼色行事,要是说错了话,给咱村惹出
麻烦来,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县县县长来俺家干啥呀,是不是俺儿子又犯啥事了?”柳老憨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
王喜来刚要说话,身后传来姜悦悦甜得发腻的嗲音:“王支书,这位老哥是谁呀?”
“问你呢,过去打招呼!”王喜来半托半抱地将柳老憨扯过来,面向王首义和姜悦悦笑道:“这个是柳老憨,管柳水生叫爹的!”
“啊?”三人同时一楞。
王喜来的老脸“腾”的一下就绿了,真恨不得给自己个嘴把子。
他姥姥的,太紧张了,竟然把辈分搞错了。
“不,不是,他是柳水生的爹,嘿嘿!”王喜来脸上那个灏。如果地上有个洞,都能一头扎进去。
姜悦悦善意一笑,转而看着躲在他身后窃生生好像大姑娘似的柳老憨,打量他几眼之后,和颜悦色地说道:“老哥,您好,我姓姜,这位是咱们
县的王守义县长,今天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儿子柳水生叙叙旧,他现在在家吗?”
听到这里,柳老憨张着大嘴,傻了。
叙旧?堂堂的县长和县长夫人,竟然找自己的儿子叙旧?
“你儿子在家吗?”见他像做贼似的,眼珠子贼兮兮地总是打量自己,王首义有点不耐烦了。
“在,在呢,我去叫他。”柳老憨回过神来,马上屁颠颠地转过身,准备去跑屋里叫人去。
哪知正在这时,柳水生的声音隔着窗户传了出来:“是大哥和悦姐过来了吗?门没关,自己进来吧!”
“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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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听这话,柳老憨吓得一个趔趄,显些摔了个狗吃屎。
而王喜来更是吓得出一头冷汗。
他姥姥的,这柳水生架子也太大了吧,县长大人来了,这货不屁滚尿流地出门迎接吧,竟然连门都不出,真把自己当成桃花村的大哥大啦。
这个时候,王喜来是真的害怕了。
万一县长心里一个不爽,怀恨在心,等回到县里,再给自己的“政绩”上划上一笔,那自己这个支书就算干到头了。
“柳水生,是县长来了,快出来吧。”王喜来咬着后槽牙,压抑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朝屋里大声喊道。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王守义突然咳嗽一声,笑道:“客随主便,王支书,麻烦你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话,别让任何人进来!”说着,他情意绵
绵地瞅了姜悦悦一眼,拉着她的小手,结伴向主屋走去。
“吱呀!”
王守义推开木门,二人消失在了光线晕暗的门后。
王喜来和柳老憨傻呆呆地站着,一直等房门重新关好之后,这人才狐疑地瞅了瞅对方“奇形怪状”的脸。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他真是县长吗?”
柳老憨一万个想不通,这个胖子真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晚间新闻里,开起会来不苟言笑,慷慨激昂,严肃的好像黑脸包公的县长大人吗?
“乖乖,柳水生这混球真是牛逼大发啦,连县长的面子都不给,牛,牛的很啊!”王喜来竖着大拇指,十分敬佩地说。
说到这里,这货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柳老憨的手,激动若狂地说:“老憨哥,你看咱们村的土路也该修一修了,一到下雨天,都没法走路啊,回头你让水生给县长说道说道,让县里给咱村儿拨点款呗”
“这个”柳老憨一脸为难。
“我知道我知道,兄弟我还藏了两瓶洋河大曲呢,一直没舍得喝,下午就给你拿来,嘿嘿。”王喜来无比亲搂着柳老憨的肩膀,好似一对穿
开裆裤的好基友般,笑得大曹牙都飞了出来。
“嗯,那我尽量试试吧!”柳老憨嘴角滴答着口水,很猥琐地傻笑起来。
王守义和姜悦悦,走进屋内之后,由于光线的反差,适应了一会,眼前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
刚才王守义一直在压着心中的怒气,他也觉得柳水生的架子端的太大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县之长,就算有求于他,但在外人面前,怎么也得给老子留点面子吧。
可是自从他走进屋内,看到柳水生之后,那种“小家子”气的想法,顿时消减了不少。
只见柳水生盘腿坐在床垫之上,双手叠放,掐着奇怪的手印,双眸微闭,呼吸绵长,配合着屋内朦朦胧胧的光线,很有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几个月不见,他发现柳水生的面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本来就很俊朗的五观,此时变得更加英气勃发,剑眉星眸,沉静如水,脸上竟然游走着一种玉器般的淡淡光芒。
“恭喜柳大师的“气功”更胜往昔,此时看来,简直真有种剑仙的风范啊!”姜悦悦痴痴地盯着柳水生那张如寒玉般的无暇脸庞,清灵地说笑道。
“剑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了姜悦悦的话,王守义心中暗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