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生大步迎上去,二话不说,给了这个胖子一个狠狠的熊抱。
“舅舅”
“你还知道世上有我这个舅舅啊”言不二重重地拍着柳水生的肩膀,感慨万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柳水生从他怀里出来,十分愧疚地说:“舅舅,不是我不愿意回家,而是”
“好了,舅舅都知道!”言不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乐呵呵地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会挑地方,如果是舅舅,找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也是不愿意回家的!”
柳水生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东华,听说你找了一个十分能干的女朋友?”言不二眼神灼烁地盯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何不给舅舅引荐一下!”
“女朋友?”柳水生回头看了一眼垂首站立的龙行。
“这里风景是不错。”龙行马上转过脸去,装作欣赏附近风景的模样,指手画脚道:“很适合养老啊!”
“哼,敢做不敢当吗?”豹妹怨毒地瞪了柳水生一眼。
柳水生也瞪了她一眼,不过,焦点却在是她胸前的巨@乳上。
“舅舅,你外甥的女朋友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柳水生转过头,狡黠地朝言不二眨眨眼。
言不二老来开怀地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突然眼珠子一瞪,道:“别跟舅舅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上次还把舅舅的手下打成重伤,你女朋友的本事不小啊。”
柳水生知道他说的是红菱,但红菱早已经有言在先,除了他自己,是不会下山见任何凡人的。
“舅舅,你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断了豹妹两条胳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外甥替她向你陪罪就是,嘿嘿!”柳水生舔着脸嘻笑道。
言不二盯着他看了一会,接着摆手道:“罢了,既然你这么护短,舅舅也不让你为难了。”
说着,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便往车上拉:“走,跟舅舅回家”
“舅舅,我”柳水生挣扎着,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看到这里,言不二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瞪着眼睛道:“怎么?还没玩够?”
“不是!”柳水生迟疑地说道:“是不愿意回去!”
听到这里,言不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放缓口气道:“其他的事回去再说。你小子在外面风流快,怎么都不替家人考虑一下?老爷子想孙了都
想进医院里去了,你妈更是天天以泪洗面,我们都快急疯了,你小子忍心吗?还有”
“还有什么?”柳水生暮然抬头问道:“舅舅,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言不二犹豫了一下道:“最近你家发生了很多事,如果不是他们托不开身,也不会轮到舅舅过来接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叹息道:“欣
怡被绑架了!”
“什么!”一听这话,柳水生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被绑架了,这货如何不急?
而且妹妹还是先天性弱智,是什么样丧尽天良的绑匪,竟然把她给绑架了?
安欣怡从型非常依赖他,在他失踪的这段日子,还经常哭着闹着找哥哥,有一次趁着管家不注意还离家出走了。
一家人急得满城去寻找,最后在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里找到了她。
“绑匪是什么人?有线索没有!”柳水生红着眼睛怒问道。
言不二道:“这件绑架案牵扯甚广,据我们初步掌握的信息,他们应该是国际犯罪组织,具体是什么人,我们还在查!”
“他妈的!”柳水生勃然大怒,狠狠地握着拳头道:“敢绑架我妹妹,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东华,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言不二脸色凝重道:“这群绑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保镖的眼皮底下,将欣怡掳走,而且还杀了四名守卫,肯定
不是普通人。这起绑架案,应该是专门针对你们安家的!”
听到这里,柳水生微微一楞。
能让身经百战的舅舅如此忌惮,还说出不是“普通人”的话,柳水生马上感觉到了这群绑匪的可怕之处。
“哼,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敢动老子的妹妹,老子就将他们全部杀光!”柳水生说完,怒火冲天地朝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军车走去。
车子咆哮着冲出桃花村,朝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津州“皇爵”别墅区,位于是津州市西郊的天狼山,是津州市最著名的富人聚集区。
说是别墅区,其实是挖空半座山修建而成。
四周群山环绕、绿意葱郁,一道盘山道蜿蜒而下,景色十分优美。
每逢夜色将至,山上的点点灯火便与天上闪烁的星月招辉呼应,仿佛伸手便可将群星摘下,也被津州市的市民们戏称为摘星山。
从那一座座造型堪比宫殿、占地极广的美丽庄园就可以看到,住在这里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豪门世族。
由于已是深夜,其它七八座别墅大多陷入了沉睡中,只有位于半山腰的那座仿明清古建筑的庄园依然灯火通明。
院中那数盏高达千瓦的白炽灯,将半座山头都照得雪亮。
对居住环境要求极为苛刻这些富人们,并没有因受灯光的惊扰而显出丝豪不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这位邻居家遇到了大麻烦。
“爹,你进屋眯会吧,我来守着就行,今晚儿这天儿可贼冷哈!”庄园门前的岗位亭中,一老一少两位守门人正在拼命搓着手掌,用来抵御刺骨的寒气。
从这两张无比憨厚淳朴的脸庞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对父子兵。
老的那位已经满头灰发,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细密沟壑,瘦骨嶙峋的肩膀上,还披着一件掉色掉的很严重的军大衣。
看得出来,这老头对身上的军大衣十分珍重。
虽然自己冻得瑟瑟发抖,却仍
然不断伸出苍瘦的手臂,拍打着上面根本就看不到的灰尘。
听了儿子的话,老头子不满地数落道:“你这娃子可真不晓事,没看到主家都没睡吗?我哪能睡?”
“爹,我不是怕你冻着吗?你还说我!”小伙子有点委屈地辩解道。
这个小伙差不多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虎背熊腰,粗手大脚,一看就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
在一个月前,他还跟着同乡在建筑工地搬砖提灰呢。
老头子觉得儿子一辈子都干那活实在没出息,再加上自己也要退休了,于是就跟东家说了一声,把他弄进了城里,准备让他接自己的班。
“呵呵,你有这个心我我就知足了!”老头子看着不断擦鼻涕的儿子,心里有些心疼,披下大衣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穿上吧,估计咱爷俩今得站一夜呢!”
小伙子一听,马上推辞起来:“爹,俺不穿,你自己穿吧,俺不冷!”他是不舍得让父亲受冻。
“叫你穿你就穿,跟爹还客套啥!”老头不由分说,将大衣裹住了他的肩膀:“屋里还有件大棉袄呢,比这件厚实多了,一会爹穿那件就成!”
听到这里,小伙子咧嘴呵呵笑了起来。
“爹,咱们真要站一夜啊?”过了一会,小伙子又忍不住问道。
“杂?你不愿意?”老头子一看他的嘴瞥的老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熊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当职时就要有当职的样子,不能受点苦就唧唧歪哇的,这样东家心里才会喜欢,发工资才会发的高啊你看爹在这里一干就是二十年,从来没说过一句埋怨话。要不是爹干活踏实不偷懒,咱家能过这么好吗?能盖上那三间敞亮的大瓦房,你说,干这活不比在工地提灰出息多了?”
“还不如提灰呢”小伙子小声咕嘟道。
“你——”老头子气得要拍他。
小伙子马上咧嘴傻笑道:“爹,俺说着玩呢,这里吃的好工资还高,东家对下人又和善,俺乐意着呢。”说着,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斗,抽了下鼻涕道:“就是这天就有冷,难熬啊!”
“唉!”老头子叹道:“你难受,东家的心里更难受,人家儿子失踪了,生不死人死不见尸,女儿又被人绑了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这么好的东家,杂就没个好报应?”
说着,老头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老芒山,放在鼻子吸了吸,却没有点上。
当班的人不能抽烟,这是安家定的规矩,老头子可是尽忠职守的典范,可不能破了这个规矩。
听了他的话,小伙子被得紫青的脸上顿时露出伤心难过的神色,连鼻涕也顾不上抽了,骂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二小姐那么好的姑娘,绑谁不好,为啥就绑了她呢?别被我碰到,不然非得拔了他们的皮不可!”
“就你?得了吧!”老头子斜了他一眼,道:“连东家请的保镖都被他们杀了,你还能打得过他们?”
听到这里,小伙子顿时蔫吧了,嘴里不服气地哼哧着,却没有吱声。
“唉,说起来,这二小姐也够命苦的。人长得跟画儿的仙女似的,人又善良,就是这脑子”老头子叹着气摇了摇头。
一提到“二小姐”,小伙子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有些害怕地说道:“爹,我上午巡逻时,听到安老板他们商量,好像说绑匪要赎金一个亿,不给就撕票,你说,他们会不会真杀了二小姐?”
“一个亿?”老头子吓得一缩舌头。
他无法想像一个亿是什么概念,他家的大瓦房盖起来才用了十万不到,一个亿,那得盖多少小洋楼啊?
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小伙子自言自语道:“二小姐长那么漂亮,落在绑匪手里,就算不杀她,也保不准会被那伙人给——”
“嘘——”老头子马上捂住他的嘴,向四周紧张地看了看,十分严厉地提醒道:“不该说的话别说,你想惹麻烦啊!”
正在这时,山下的盘山道上,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紧接着,一道雪亮的灯柱由远至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