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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后退就是万丈深渊
    皇帝回到寝宫之后,子时将要过去了。
    “陛下早点安歇了吧,明日一大早还要起来上早朝,请您保重龙体。”月昭仪一直随侍在侧,因此也就顺水推舟地在诸多嫔妃嫉妒的目光下随着皇帝进了寝宫。她服侍着皇帝净面更衣之后就准备离开。
    当然,是作势离开。嘴里说着,身子却还紧挨着皇帝坐着,薄薄的夏衫露出风光无限。
    皇帝目光在她领口过低的胸前停留片刻,眼神一暗,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充满了暴戾之气。
    半晌说道:“叫月香来。”
    月昭仪暗自咬了咬唇,心有不甘。
    可是却不敢拂逆,笑着款摆腰肢站了起来,“臣妾这就去叫她。”
    不一会,月香跟在月昭仪身后,低头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了进来。
    皇帝眼睛一直盯着她看,“抬起头。”
    月香怯怯抬头,含羞带怯瞄了皇帝一眼,又羞赧地将头微微偏到一侧,做出小女儿娇态。
    她容颜姣好,身材丰润而窈窕,整个人站在那里怎么看都觉得美得恰到好处,是属于让男人很快血脉膨胀的那种风情。
    尤其是她做出害羞姿态的时候,脸上微微透着潮红,很是惹人浮想联翩。
    连月昭仪在旁边看着都暗暗骂了一句“尤物”。
    可皇帝却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神魂颠倒,反而脸色更加难看。
    月昭仪察言观色,心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难道……
    “陛下,臣妾……”
    “你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皇帝就不耐烦地打断。
    月昭仪颇为尴尬,警告性地瞄了月香一眼,盈盈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她刚走出殿外,门就被砰一声合上了。紧接着,寝殿中陡然传出月香半声惊呼,后半声戛然而止,月昭仪听得分明,那是月香被堵了口的缘故。
    只有细碎的呜咽断续传出,嘤咛辗转,让她听得脸色发沉。
    她完全能想象出里头正在发生什么。
    真没想到皇帝嫔妃众多阅美无数,还有这样急切的时候!
    又不是初尝人事的毛头小子!
    她用帕子沾了沾鼻翼轻柔的香粉,沉着脸,一步一步离开皇帝寝宫。
    第一次带月香见驾,她还被留在里头一起……
    这次皇帝却把她赶了出来。她真有点怀疑自己这步棋走得是否正确。
    不过,她眼珠子转了几转,想起皇帝方才乍见月香的不悦,以及宫宴上那抹红衣的热烈与清冷,忐忑的心也就渐渐放了下来。
    不过是个替代品!
    金帐轻垂的寝殿之中,近身内侍们早已悄悄退了下去,偌大房间里只有两个男女疯狂纠缠着,纠缠着,从柔软的地毯到红浪锦被的大床,再从床里滚到床边。
    大殿中回荡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压抑的嘤咛。
    皇帝脸上全是汗水,神色也十分狰狞,像是要杀人一样,每一次动作都极尽用力。
    月香紧紧咬着牙关,全力忍受,心里害怕极了。但她不敢反抗,更不敢做出让皇帝误会的表情,讨好地配合着,十分痛苦却要装出享受的样子。
    “你很难受,你不高兴,你一点都不想承宠对不对?”皇帝突然问。
    月香心惊肉跳,一边努力用身体去迎合,一边挤出一点笑容,“没有,陛下,奴婢很高兴,奴婢被您看上是奴婢的荣幸……”
    皇帝立刻停了动作。
    伸手,将她的脸颊紧紧捏住,皱起眉头认真打量。
    月香害怕极了。
    “陛下……陛下您……”
    “哼!”
    皇帝甩手将她的脸拨到一边,冷哼一声,像是看仇人似的,把月香看得紧紧闭上了眼睛,以为皇帝下一秒就要杀了她。
    可,身上剧烈一痛,皇帝突然用更加猛烈的力量压在了她身上。
    她喘不过气来。
    很快就结束了。
    皇帝从她身上离开,冷冷说了一个字:“滚。”
    月香光着身子惊慌失措爬下龙榻,跪在地上磕头。她完全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皇帝,明明上次皇帝还很宠爱她的,月昭仪还说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翻身脱去奴才身份,跻身嫔妃行列了。
    可皇帝怎么突然变了脸。
    “陛下饶命……陛下……”她身体剧痛,可是恐惧比疼痛更厉害。
    皇帝一把将枕头砸在她身上。
    “朕让你滚!贱婢,贱婢!”
    月香屁滚尿流赤身跑了出去,连衣服都没敢拿,跑到外头求太监找了一身内侍衣服胡乱穿上,顾不得照顾疼痛的身体,慌慌张张跑去月昭仪寝宫。
    月昭仪刚回来,衣服还没换完。见到月香这么快就结束侍寝,而且整个人丢了魂似的,不由十分惊诧。
    “怎么回事?”
    月香跪在地上哭:“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按娘娘吩咐仔细伺候皇上,皇上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真得很听话!但是皇上非常生气,一那个……那个完了就叫奴婢滚出去。娘娘,奴婢是不是要失宠了,奴婢还要回去花房挖泥填土受累吗,求娘娘帮帮奴婢,奴婢不想回去!”
    承宠时日虽短,可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让她流连忘返,再也不想回去当下等宫女了。
    月昭仪哑然失笑:“你可真蠢。你以为上过龙榻的人还能回到从前么?回花房受累?恐怕你想回也回不去!一旦被皇上厌弃冷落,以前眼红你的人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咬你,把你撕成碎片。到时候本宫也护不住你。”
    月香呆住。
    月昭仪到此时是完全放心了,这奴才根本没有争宠的资格。
    轻蔑地看着月香说:“你会‘失宠’吗?你根本就没有得宠过。”
    “娘娘?”月香不明白。皇上明明曾经很喜欢她的,头一次侍寝就一连宠爱她三次,连皇后都被拦在外头等着……还不算得宠吗。
    “本宫说过,你全是因为这张脸。”月昭仪把烛台凑近月香,仔细端详她的长相,看得月香心里发毛。
    “其实不是很像。”月昭仪放了烛台,摇摇头。
    “像什么……像谁?是不是奴婢长得像谁?”月香终于恍然大悟。
    “不像。完全不像。”月昭仪皱起眉头,“你这惊慌失措的奴才相,在人家脸上可完全看不到。五官类似有什么用,性子气质完全不一样,皇上能喜欢你才怪。”
    尤其是宫宴之上那袭红衣大放异彩,回头再看到月香这奴才,恐怕只有心里起腻的份了。
    “你起来吧。皇上不喜欢你了,本宫也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
    “娘娘救救奴婢!娘娘求您了,您告诉奴婢吧,奴婢到底像谁?奴婢去学她走路说话行不行?”
    “呵,你这奴才还有几分机灵,知道要学人家。”
    月昭仪仔细想了想,最终摇头,“可惜你学不会。这样吧,你以后少说话,少笑,见了人不要奴颜婢膝,就是见到皇上也摆出高傲的脸色来。你试试看,也许能有效果。”
    “啊?奴婢不敢……”
    “不敢就等死。”月昭仪沉了脸,“这宫里的女人向来是不进则退,一旦后退就是万丈深渊。你愿意掉下深渊本宫不管,到那时为了不受牵累,你放心,本宫还会推你一把的。”
    “娘娘……”
    “本宫要歇息。”
    月昭仪把月香打发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内室里,仔细将晚宴上的每个细节都回想了一遍。
    秦韶华的影子在她脑海里不断出现。
    这是和皇后誓不两立的嫡姐呀!要不要和她联手把皇后干掉呢?
    或者,皇后不足为虑,她才是真正的劲敌,应该先把她除去?
    月昭仪托着香腮,陷入沉思。
    ……
    齐王府。
    秦韶华帮着boss洗漱换衣,安排boss就寝。
    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准备打发完boss赶紧回去睡觉。熬夜伤身,她现在的体质还需要好好将养,可不想折腾自己。
    齐王却叫住她,“今夜之事,还有没有想问的?过去今晚本王可不一定有心情解惑了。”
    秦韶华想了想。
    问罪苑的事?问皇家旧年的秘辛?问北疆和梁国的事?
    似乎都没有什么能让她真正关心的。
    倒是楚国公的一番话很有嚼头。
    “想问问王爷,你还能这样猖狂多久?”
    齐王微愣。
    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继而嘴角上挑,缓缓地说:“想猖狂多久,就猖狂多久。”
    秦韶华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楚国公显然担心太过了。像齐王这种人,总是有办法让自己一直猖狂下去的。
    “晚安。”她摆摆手,走出了内室。
    第二天大清早。
    天还蒙蒙亮着,齐王府门前就来了传旨的宫使。
    这次倒不是传懿旨的,而是正儿八经的御前大太监。
    捧着一卷明黄,让齐王开门迎旨。
    齐王睡眼惺忪被叫起,脸色十分难看。昨晚那么晚了才回府,躺在床上还没多久呢,一大早传什么旨!
    皇帝就如此急不可耐?
    秦韶华见他又要闭眼睡过去,拍拍他肩膀,“大概是让你启程去北方的旨意,早晚要来的,起来接了吧。”
    齐王闭着眼睛指挥侍从,“去告诉外头的,本王腿疾犯了,一时下不了床,让他愿等就等吧。”
    腿疾真是百试不灵的借口啊。
    宫宴迟到说因腿疾,不想早起接旨也说因腿疾。
    谁让大楚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齐王殿下坐轮椅呢?
    秦韶华也乐得去睡回笼觉,当然很赞同此举。她返身要回自己睡的凉榻上去,却被齐王一把抓住了腕子,“这里睡吧,本王床宽得很。”
    秦韶华挣了挣竟然无法挣脱,眼看就要被他拽倒。
    连忙一扭腰一挺身拉开架势,将脚下踩稳。
    “王爷自重。咱们说好了我只是侍女,希望你谨守彼此分寸。”
    齐王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半边英挺的侧脸,眼睛惺忪眯着,姿态慵懒,“是啊,说好了做侍女,你可从没履行过侍女的某项义务。”
    秦韶华心中警铃大作,“什么义务?”
    “陪主人就寝。”
    齐王的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