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飞机要飞起来了！”
    没有这么快，飞机现在只是慢慢地驶离航站楼，等上了跑道还有一段慢慢攀升的时间。但靠着窗子，一直在期待地眺望外面的晚晚已经忍不住了，她一看到外面的景色正在变化，就迫不及待转头向妈妈报告起来。
    “嗯，是啊，飞机要起飞了。”梁晓芸笑着点了点头。
    她已经按照刚才广播的要求关了手机。其实不用完全关机的，有些人只是开了飞行模式就拿着手机拍照。但梁晓芸比较听话，她老老实实地关了手机，还让晚晚把她的手机也关掉。
    不过也没有关系，没有手机，梁晓芸还有相机可以拍照呢！
    只见她从随身的相机包里，拿出来平时给杨靖拍视频用的相机，调好参数，便在晚晚的小脑袋旁边，对着窗外一顿猛拍。
    坐过飞机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无聊，都还在地面上就拍照。
    但梁晓芸没有经验，她跟晚晚一样，觉得坐在飞机上看的每一样事物都是新鲜的。只不过，梁晓芸不好意思像女儿一样叽叽喳喳地把每一个惊喜发现都说出来，她只是偷偷地按动快门，用镜头代替自己的眼睛记录第一次坐飞机的点点滴滴。
    “妈妈，飞起来了吗？”
    晚晚很是迫不及待，看见飞机在跑道上越来越快，她就不停地问妈妈这个问题。
    “还没有吧？”
    “感觉都还没抬起来……”
    “好像飞起来了！”
    飞机在直跑道上越跑越快，两侧的灯光都变得昏暗起来——因为已经远离了航站楼，两侧并没有什么建筑。梁晓芸没有经验，也无法给晚晚一个确认的答复。
    噪音越来越大，然后她看到窗外面的视野越来越宽广，都能望到更远处灯光时候，梁晓芸才敢下判断，飞机真的是在空中了！
    公务舱的位置靠前，前面没有机翼挡着，它的观景体验是最好的。
    虽然因为是晚上，看不到蓝天白云，城市的天空也望不到星星，但往下看，渐渐远离的地面上城市点亮着万千灯火，也像璀璨的星河一般，映入了晚晚迷离的眼眸。
    “妈妈，我们家在哪里呀？”小姑娘看了一会儿，居然问了这么一个让梁晓芸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这个妈妈真的不知道，黑乎乎的，妈妈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呢！哪里找得到我们的家啊……”梁晓芸拍了太多的照片，也该歇一歇了，她放下相机，仔细地看了看之后，有些惭愧地跟女儿摇头说道。
    “唔……”晚晚歪着小脑袋，想一想自己看过的那么多书，以及这会儿忽然冒现在自己脑海里的一句话。
    “妈妈，我知道了！”只见小姑娘眼睛弯弯地笑着，用轻盈干净的声音跟妈妈说道，“书里说，有妈妈和爸爸的地方就是家！”
    梁晓芸都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么有诗意的话，她愣了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唔，可惜爸爸不在这里，爸爸回去的时候才可以和我们一起坐飞机。”晚晚嘟着小嘴巴，自个儿说起来。
    “我们去长安玩，马上就能看到爸爸了。”梁晓芸牵着女儿的手，轻轻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这句话感动到，梁晓芸忽然好想快点下飞机，扑到那个大坏蛋的怀里。
    让他张开长长的臂膀，将自己和晚晚抱在一起，那真的是最幸福的感觉！
    ……
    飞机进入平流层之后，安全带可以解开来，甚至可以起身活动一下了。
    梁晓芸把相机先收了起来，刚才拍了很多照片，现在再看窗外已经是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景色，暂时也提不起什么拍照的兴趣。
    别说梁晓芸，晚晚都没有继续看向窗外了，她很好奇地研究起了座位上各个按钮，被妈妈制止后，她又对前面插着的几本杂志产生了兴趣。
    不过，这时候，空姐已经给她们备好了飞机餐，推着小车送了过来。
    “您的三杯鸡中餐，以及香烤猪排西餐……”空姐一边给她们把菜放上来，一边温柔地介绍着。
    公务舱吃饭的桌板都很宽敞，小姐姐还提前给她们铺好了一次性桌纸，还像在真正的餐厅里用餐一样，先给她们夹上一块擦手的热毛巾——这毛巾还是卷成团，放在漂亮的白色瓷碟里，很有仪式感！
    西餐居然还有前菜，而且它每一道菜的摆盘都特别讲究，像前菜的蔬菜卷，还点缀着西蓝花和雕刻好的红萝卜花。
    不管是前菜还是正餐，它都是用的陶瓷碗盘，以及很漂亮的银色叉勺！
    这么好的待遇，让梁晓芸都觉得自己不是在坐飞机，而是在享受星级的餐厅奢侈服务了。
    “我拍一下照……”梁晓芸拿出了刚刚放好的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空姐说道。
    “好啊，还有这个哦，摆好给您一起拍吧！”空乘小姐姐不但没有什么瞧不起她的意思，还笑眯眯地帮她调整一下盘子的摆放位置，最后还将一个装着橙汁饮料的玻璃杯摆上来。
    连装饮料的杯子都是晶莹剔透的样子，太好看了！
    不拍照再吃，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晚晚都在那里欣喜地拍着小手，期待自己的中餐了。
    ……
    荷城到长安接近三个小时的航程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都还没到一半行程，即便是兴奋的晚晚都安静了下来。
    空乘小姐姐适时地过来，帮她调整好座椅，一百八十度放平下来，安顿小姑娘睡下来。
    而今天中午因为太激动都没有睡午觉的晚晚也是在调暗了的灯光和公务舱座椅包裹感的环境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梁晓芸没有睡，甚至她都是坐着的，没有把椅子放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不是很困，另一方面，她也是第一次坐飞机，没经验，总是不太放心，觉得还是全程坐着，看着女儿比较好。
    不过还好，即便是坐着，她也不会无聊，空乘小姐姐过来，教她打开多媒体屏幕，在自己的位置上观看电影。
    飞机上配备的无线蓝牙耳机还是博世的，音质特别好。
    当然，梁晓芸看着看着，脑袋里想起了晚晚刚才说过的话。
    这会儿不能玩手机，她便忍不住从包里掏出来一个自己工作记录用的笔记本，用笔在一个空白的页面上写下来。
    “晚晚说：有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
    她拿出相机，就着座位上昏暗的灯光，把这一页拍下来。
    不过，她端详着自己拍的照片，又觉得不太妥，这样的话可发不了朋友圈。
    反正时间还很多，她仔细琢磨一下，翻开新一页，圆珠笔带着隽秀的笔迹，重新地誊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