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凑巧，凌骁刚刚出去，文昭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意料之外的不只是文昭多日来的主动来电。
    还有文昭听上去极好的心情：
    “嗨！在哪儿呢？”
    “你舍得打给我了？不生小贝的气了？”
    文昭：“你少装糊涂！我那是生孩子的气吗？”
    顾娉婷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不会是生我的气吧？”
    “不是你还有谁？”
    顾娉婷：“我天天跟公司忙成什么样，你最清楚了，我哪儿招你生气了？”
    以前两人每每提及感情问题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故做不知地打哑谜。
    这次同样如此。
    可文昭这次却没像以往那样，顺着她的意思回避，直言道：
    “真想让我对你死心，你倒是赶紧再找一个啊！厉斯年明明不在了，你又明摆着死都接受不了雷洛，你这不成心招我是什么？”
    顾娉婷沉默了下，刚才还半带调侃的语气，忽然沉重下来：
    “文昭，是我没这个福气，真的别再等我了，我不会再找别人了，一年了，我对他的感情，只多不少，你总不能让我把心里硬生生撕开个口子，随便放个人进来吧？那样的话，对人对己都不公平，你懂我的，文昭。”
    “得得得！”文昭怪声怪气地拉着长音儿学她，
    “‘你懂我的……’顾娉婷，你知不知道，就这四个字才害人呢！”
    “我宁可不懂你！宁可当个坏人，趁你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把你灌醉了，然后一举把你拿下！那才叫真男人呢！”
    文昭重重叹口气：
    “所以，冲这点看，我文昭还真特么不爷们儿！”
    “爷们儿”这词，文昭是跟雷洛学的。
    此刻这样说来，纯属在跟她逗趣。
    顾娉婷明白，文昭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他文昭又重新收拾好心情，他文昭又回来了。
    她熟悉的那个文昭，依然在她身边。
    于是顾娉婷仰起脸，酸楚地笑了下，问文昭：
    “你在哪儿？”
    果然下一句，文昭就立刻变了腔调，质问犯人似地问她：
    “还好意思问我在哪儿？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我刚才回到家里，就听说家里鸡飞狗跳一早上！耿宇轩根本摆弄不了两个小祖宗！而且小宝今天没上学，听说跟雷洛找你去了。”
    文昭一口气说到这儿，倒口气，加重了语气继续道：
    “你别告诉我，你没接他们电话，只给我文昭面子接了电话！说吧，怎么回事？”
    顾娉婷三言两语把昨晚到今早的事情大概讲完，然后道：
    “我以为两个孩子去上学了，又急着来医院做鉴定，才没急着给家里打电话……”
    文昭极无语地打断她：
    “就算等结果再着急，你总给家里打电话问一下吧？你就不担心家里万一有事？”
    顾娉婷哑然。
    默了默，听着文昭又道：
    “医院地址发我，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结果可能快出来了……”
    文昭一听却急了：
    “少废话！我到了你再看结果！别回头趴别人怀里哭，这机会得给我留着。”
    文昭来得很快。
    那时出去溜达的凌骁还没回来。
    文昭进门见只她自己，便立刻毫无先兆地问她：
    “如果是凌骁的话，你会在心里撕开个口子，放他进来吗？”
    不及顾娉婷反应过来，文昭又在她心上补了一刀：
    “毕竟，他跟他实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