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你终于不会再碍我的眼了。” 耳边一直回响着一个阴冷的声音,那还是能引里满是恶意,想要让她去死的恶意。
花枝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冷,冷的有些发僵,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可指尖不小心碰到身旁的东西。
那东西比她还冷,花枝用指尖又去勾了勾那东西,才隐约感觉出,那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手。
只是那手冰冷僵硬,像是一个死人的手......
花枝猛地睁开眼,可入目还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自己身旁还躺着一个人,只是这人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就是一具尸体。
而她们正躺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花枝用手臂四下丈量了一下,便猜出她应该是躺在一口棺材里。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花枝在黑暗中摸索到身旁尸体的脸上,用指腹一点一点感受尸体的五官。
很快她就确定了这具尸体是香菱的尸体,而她此刻正躺在香菱的棺材中。
她用力敲着棺材盖,想让人把她放出去,可半晌都没有人回应,当下花枝的心就凉了一片。
难道香菱已经被下葬了?
那这棺材外面除了一抔抔黄土外,便什么都没有了,根本没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
花枝一阵慌神,不过很快她便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让自己开始仔细回忆,进入棺材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房中发呆,然有人进了她的房间,然后那个人从背后用迷药,将她迷昏了过去。
再然后,她就在棺材里醒过来了。
有人想要她死。
花枝想起在睡梦中不停回响的声音,确定了这个想法。
或许这个想让她死的人,和香菱的死也有关。
众多猜测在花枝的脑中蹦出,可眼下最要紧却不是这些,而是从这个棺材里出去。
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就会窒息而死,可能这正是那个凶手想的死法。
因为害怕,花枝的心跳像打鼓般用力的跳着,可她不敢大口呼吸,只能一点一点的吸着气。
希望小舞和长柳能发现她不见了,希望顾长夜可以发现她在棺材中,快一点来找她。
顾长夜。
想到顾长夜,花枝忽然很想哭。
她很想见他。
花枝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怕浪费棺材中的空气。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因为没有一点防备,她顿时呕出一大口血,紧接着腹部如刀绞般剧痛起来。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叫人痛不欲生。
花枝忍着腹痛,为自己把了个脉,心底立刻咯噔一声。
她种了断肠草的毒,而且毒性已经开始发作。
看来想要她死的人生怕她死得不够彻底,将她塞进棺材里,还给她喂了断肠草。
花枝一阵绝望。
毒性已发,怕是她在窒息前,便会先死在这断肠草上。
又一口涌上来,花枝忍不住全部呕出来。
她还不想死。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的脑中盘旋。
她的命是顾长夜捡回去的,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于是花枝摸索着拔下了发顶的簪子。
那是顾长夜送给她的。
花枝在黑暗中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如果她能得救,那便意味着顾长夜又救了她一次。
想着,花枝用簪子用力插入小腿上的筑宾穴。
这个穴位可以延缓毒性到底心脉。
除了这件事,花枝也做不了其他,只能默默的等待。
死亡就贴在她的耳边。
随着时间慢慢流过,花枝的腹痛越来越明显,她只能咬着嘴唇忍耐这撕心裂肺的疼痛。
当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的时候,花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很后悔,很后悔没有告诉顾长夜,她喜欢他。
哪怕顾长夜讨厌她,对这份心思感到很恶心,她也想亲口告诉他一次。
她想护着他,除了想还他的恩情以外,还因为她喜欢他。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看见他受到半点伤害......
......
王府内。
几名暗卫走进书房,看见顾长夜恭敬地拱手,“王爷。”
这几名暗卫便是顾长夜安插在王府周围的人,每一处都被他们紧盯着,若是有半点动静,他们都会知道。
顾长夜看着他们冷声问道:“可看见阿奴出府吗?”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人摇头,“回王爷,从未见过阿奴迈出王府半步。”
顾长夜蹙眉。
这件事透着古怪,王府里找不见花枝的人影,可她又没踏出过王府。
一个大活人难不成会凭空消失?
“你们带人暗地里给我找,务必把人给我找回来。”顾长夜沉声命令道。
几人点头应下,立刻转身离开。
知道花枝是真的消失了,顾长夜也开始坐不住,站起身走到外面,让府里的侍卫又将整个王府搜了一遍。
可还是不见花枝的身影。
眼看着天幕一点点沉下来,顾长夜眼底的阴暗越深。
他转身朝花枝住的偏房走去,想要看看能不能在那找到什么线索。
房间里一片整洁,和往日里没什么两样,只是住在这里的不见了。
想到这个,顾长夜的心又猛地揪紧。
一想到花枝不见了,心底那股痛意又开始蔓延,很快便遍布四肢百骸,就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一般。
顾长夜合上眼,敛去眼底的颤抖,半晌重新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有什么方式可以掩人耳目的将一个人带出王府?
他细细思索着这件事,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捋了一遍。
早上众人便开始忙着准备香菱送葬的事情,然后阿史那云便来了,王府里所有的人都聚到大门口,目送着香菱送葬队伍的离开。
暗卫说过,这期间除了送葬的队伍,没有任何人离开过王府。
送葬的队伍?
顾长夜猛地想到什么,眼底又开始颤抖起来。
那个队伍是当着众人的面离开的,根本没有异常。
唯一看不到的,便是那口棺材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