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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OUT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似乎很久都没有凌霜傲雪的动静。
    回顾这次公演的直播,二人也是全程无互动。
    再翻了翻线下的花絮,容凌和宁暮雪的双人站子甚至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更新,节目之外的同框图也一张都找不到。
    不过在旁人看来,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唉,她俩be也不奇怪,宁暮雪前段时间当着容凌的面霸凌其他选手,估计容凌也是看透了。”
    “而且宁暮雪有吸血容凌上位的嫌疑吧?反倒是容凌看起来虽然冷冰冰的,却从没闹出过什么黑料,跟宁暮雪没实力靠炒作黑红的人早点割席也是好的。”
    “反正她俩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再真能真到哪儿去,还是故城枯荣好嗑。”
    一通分析下来,吃瓜群众一致得出个无情的结论——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反正凌霜傲雪的房子塌了,还有故城枯荣这个新家。
    只要换cp的速度够快,她们嗑的cp就永远不会be。
    .
    公演刚刚结束,接踵而至的便是新的外出商务。
    回想起上次的商务活动,自己与容凌形影不离,而这一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坐在戚戈旁边有说有笑,宁暮雪的目光不禁黯淡了几分。
    容凌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人盯着,嘴里叼着戚戈给的半根碎碎冰,看着窗外正疯狂朝她挥手告别的粉丝——以及夹在这堆粉丝中的陶然。
    这段日子,容凌没少在跟拍自己的粉丝里看见陶然的身影。
    没想到他居然真情实感地追星起来,容凌唇角不禁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车窗外陶然见到容凌的笑,顿时更加狂热地朝她挥手,甚至还笨拙地比了个心。
    ……
    容凌面色一冷,别过头,忍住心头想要呕吐的欲.望。
    “怎么了?”似是感受到她的不快,戚戈关切问道,顺便朝窗外瞥了一眼。
    “没什么。”容凌闭上眼,“我睡会儿觉,麻烦你等到机场了叫醒我可以吗?”
    “好,睡吧。”戚戈没有多问。
    不过是平常的一幕,落入宁暮雪眼中分外刺眼,她不觉将手指收紧,指甲自虐般嵌入掌心。
    宁暮雪闭上眼,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而是应该认清现实。
    容凌喜欢的人是顾栾,永远都不可能会是自己,她没必要再白日做梦,只要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就好。
    她会藏好这个秘密,看着容凌将来事业有成,看着容凌与他人相爱,看她身披婚纱步入教堂,看她为旁人生儿育女……
    明明只是想象,宁暮雪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无尽的苦涩淹没,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仿佛容凌的名字早已被刻入血脉中,若要将其剥离,就算是要破开肌肤,割断筋骨,也未必有用。
    这种滋味,宁暮雪过去十几年从未感受过,却又觉得异常熟悉,仿佛已经品尝过千百回。
    就像是在记忆中,她也是这样被冷在角落,看着容凌同旁人交好,与他人说笑,却从来都懒得施舍给自己一个眼神。
    不甘与妒意汇成一道无形的剑,一剑又一剑将宁暮雪凌迟。
    .
    容凌一觉睡到机场,舒服了不少。等在机场下车时,外边已经等着一群乌泱泱的粉丝。
    这些人手持相机单反,几乎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被保镖围着的练习生寸步难移。
    “麻烦大家让一让。”戚戈高声道,然而效果甚微。
    这些粉丝谁家的都有,当然不可能说得动,容凌无可奈何,硬生生被逼出几分脾气来,索性不管不顾地向前走,甚至走在保镖前头。
    她刚一脱离大部队,便被粉丝团团围住,镜头几乎快要怼到容凌脸上,咔擦咔擦闪出亮光。
    除了粉丝外,更多的还有以营利为目的的代拍,生怕漏过了容凌这颗摇钱树。
    被这样围着,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容凌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眼下更是不耐烦,她眉间生出几分戾气,搭在裙边的手随着意念轻轻一动,灵气便汇聚在掌心。
    容凌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用灵气劈出一条路来,她右手轻抬,眼看着就要施法,手腕却陡然被握住。
    耳畔传来宁暮雪冷到极致的嗓音,似乎还藏着几分怒意:“容凌,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容凌心头一紧,以为被她发现了自己的滥用灵力来攻击凡人。
    正当她思索如何应对时,宁暮雪又道:“你一个人走在前头,万一被推搡到了,是很容易引起踩踏事故的。”
    容凌松了口气,不禁又觉得自己方才瞬间的胆怯实在是太没出息,就算真被发现了,宁暮雪能她奈她如何?
    这样一想,容凌也生硬道:“与你无关。”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试着甩了下宁暮雪的手——没甩开。
    她握得实在是太紧,仿佛就像是被焊在上面一般。
    宁暮雪指尖微动,几乎是有些贪婪地感受着来自她肌肤的温度,将她纤细的手腕握得更紧:“跟着我,不要一个人走在前头。”
    容凌一愣,嘴里不禁嘟囔:“要你管……”
    话虽如此,有宁暮雪挡在前头,她反正轻松许多,何乐而不为。
    纵然宁暮雪希望这条路能够就这样长下去,也终究有到头的时候。
    等到了安检,容凌总算是能够一把甩开她的手,并伴随着一声轻哼。
    宁暮雪垂眸静静看了她一眼,收回自己的手。
    等上了飞机,终于可以安稳入座,可不一会儿,竟然又来了一人——陶然,他居然连机票都跟着买了同一航班的,位置就在容凌后方。
    容凌此刻甚至连恶心的感觉都没了,只想快点解决这个人。
    偏生陶然满心欢喜,甚至主动找容凌打招呼:“小凌,可以和你拍张合照吗?”
    听见他的话,机舱内有几位练习生互相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毕竟大家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也练出些看人的眼力,光从陶然腕间戴的不下六位数的表就能看出,容凌这个长期跟线下的大粉不是普通人,至少也得是个资产上千万的富二代,更别说父辈的家产。
    再加上有财富堆砌出的品味和气质,和其他粉丝相比,陶然的确是鹤立鸡群。
    若是换个初出茅庐的小爱豆,说不定倒真会受宠若惊。
    偏偏容凌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闭上眼:“不可以。”
    陡然被泼了一盆冷水,陶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整个人都快要飘上云端。
    小凌居然跟自己说话了,不是对着所有粉丝,而是只有他一个人。
    “好。”陶然颇为体贴,“你好好休息。”
    容凌闭眼带上耳机,懒得听他废话。
    然而跟拍一整天的陶然却毫无困意,只目光直直看着前面的椅背,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容凌的睡姿一般。
    像陶然这种私生粉几乎只要是小有名气的明星都会遇见,常常缠得人精疲力竭却又无可奈何。
    座位正好在陶然旁边的宁暮雪皱起眉头,压低嗓音:“陶先生是吗?”
    “对对。”毕竟前段时间宁暮雪绯闻闹得那么大,陶然这个容凌死忠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刻对上宁氏集团的人,他可不会像网上那些刁民一样不知高低,而是恨不得能跪下来答话,“您知道我?”
    “只是刚才不小心在后面看到了您的机票。”宁暮雪淡淡道,“陶先生家里似乎是做生意的?”
    “是的,不过是做些小生意。”陶然心头一喜,以为自己能够攀上宁氏这枝高枝,“不知道宁小姐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说。”宁暮雪道,“只是想提醒陶先生一声,别再打扰她,否则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你可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
    宁暮雪口中的那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陶然脸色瞬间白下来,活生生像是有情人被无情拆散:“我、我是真心喜欢小凌的……”
    “你不配。”宁暮雪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回答我,以后还会不会再缠着她?”
    明明宁暮雪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陶然竟从她脸上感受到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仿佛要是自己不答应,下一秒她就能够说到做到。
    宁家的势力,同样在生意场混的陶然当然明白。
    如果说宁家是巨鳄,那与他们相比,陶家不过是虾米般的小本生意,虽然巨鳄犯不上找虾米的麻烦,但随便摆动一点风浪,便足以让陶家有得受的。
    陶然额头上冷汗都快要冒出来,连连点头:“是。”
    “是什么?”宁暮雪看了她一眼,其中暗含警告意味。
    “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小……容凌,不给她添麻烦。”
    宁暮雪总算满意了:“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你再出现在她面前……”
    “宁小姐放心。”陶然忙道,“我一定离得远远的,绝无可能再出现。”
    .
    “啊~”飞机到站后,安安稳稳睡了觉的容凌打了个哈欠,伸过懒腰后,她拿上自己的小包站起来。
    余光瞥过后方的位置,只见陶然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般蔫着,将头埋得低低的,全然没有起飞前的殷勤。
    容凌懒得关心发生了什么,转动手指欣赏自己昨天为了舞台新做的美甲,双眼微微眯起。
    她不想再拖下去,是时候正好解决这个蠢货了。
    无人注意到,临下飞机,当容凌经过陶然时,一道白光悄然窜入他的脑海中。
    原本还没精打采的陶然瞬间像是受到蛊惑般抬起头,不知不觉跟着容凌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机场接机的人众多,陶然混入其中便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便是宁暮雪也没有察觉。
    容凌却悄然朝他所隐身的方向勾起唇角。
    现在已经快要到凌晨,活动明天才开始,所有练习生和助理先到订好的酒店休息。
    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的房间都在同一楼层,每个人单独住一间。
    掏出房卡,“滴——”一声响过后,容凌进了自己房间,顺手将随身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
    随后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阳台,居高临下地朝外边望去。
    夜风拂动长发,容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嗯,二十八楼,风景正好,可以看得见城市的灯火璀璨。
    正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鱼儿上钩了,容凌唇畔不自觉浮现起笑意,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昏暗之中,她这一抹笑宛若地狱中勾魂的恶鬼。
    房门应声打开,容凌脸上的笑僵住了:“怎么是你?”
    不是她还能有谁,宁暮雪心头一沉:“你怎么不开灯?”
    说着,她走进房间将灯打开。
    随后宁暮雪便注意到容凌裸.露在外双足,在灯光下白皙宛如玉石。
    她别过眼:“我只是过来说声,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可以叫我。”
    容凌当然有事了,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可惜眼下当然不能让宁暮雪知道。
    “哦。”容凌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说出口的话恰恰相反,“那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宁暮雪神色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临走前,她还贴心地替容凌关上门。
    容凌索性懒得关灯,重新躺回沙发上,像是等着什么到来。
    果不其然,很快门铃再次响起。
    容凌这次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透过猫眼朝外边看了眼,确认来的是她等的人后,才将房门打开。
    而就是这瞬间,她面上运筹帷幄的神色转变为惶恐不安,后退小半步低声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陶然嘿嘿一笑,“当然是来看你啊……”
    他顺势向前一步走进屋子里,随后将房间门反锁上。
    “走开!”容凌发出急促的尖叫,“有没有人,救命啊,救命!”
    “救命有人闯进来了!”
    容凌朝门边的方向跑去,想要打开房门,随后便被陶然狠狠擒住。
    她无可奈何只得狠狠用脚踢门,踢了不到两下后容凌便听见对面房间门打开的动静。
    随后门外响起宁暮雪急促的声音:“容凌,你在里面吗?你怎么了?”
    “救命!”容凌话都没说完,便被陶然捂住嘴。
    她毫不留情一口咬上他的虎口,陶然吃痛松开手:“艹!你找死是不是?”
    凭心而论,陶然说得倒也没错,她就是故意找死,容凌嘴上冲着门口喊:“救我,屋子里有人啊!!!”
    容凌这一声尖叫更是叫宁暮雪揪心,她用力扳动门把手却毫无作用,就在这时楼层里听见动静的其他人也出来了,隔着门大声问:“容凌你怎么了?”
    隔着房间门,容凌发出尖叫:“戚戈救我,我房间里有变.态!”
    与其同时,宁暮雪颤着手深吸了口气:“你们守着,我去打电话让服务人员拿房卡上来。”
    说罢,她转身折回自己的房间里。
    就在拨打电话时,宁暮雪的手依旧不住地颤抖,几乎连怎么拨通电话都想不起来。
    越是着急,便越是做不好,宁暮雪眼眶都被逼得发红,情急之中,她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头晕目眩中终于冷静下来,硬生生咬着牙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
    另外一头,容凌已经一步步退到阳台的位置,她无助的尖叫声听得房间外的人心如刀绞:“只要你放过容凌,想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
    “容凌坚持住,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容凌看着眼前一步步逼近的陶然,前世的画面重新出现在眼前。
    这一次,她要陶然付出应有的代价。
    容凌眼底浮现出一抹狠色,后背已经抵上栏杆,高处不胜寒,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景色,一改面上的惊惧,而是双眸微弯,低声道:“陶然?”
    就是这样一道清冷的嗓音,陶然如遭雷击清醒过来,看着被自己捏紧手腕的容凌:“你……”
    “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不对?”容凌嗓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愉悦。
    陶然木讷地点点头。
    门外响起焦急的声音:“房卡来了,房卡来了,快让开。”
    就是这个时候,容凌轻声道:“想不通没关系,下半生在监狱里好好思考吧。”
    “咔擦”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
    紧接着陶然便看见容凌原本写着心满意足的神色刹那扭曲成惊惧恐慌:“你别过来,啊——”
    余音消失在后仰这个动作中,容凌宛如一只折翼的鸟儿,在繁华绚丽的夜景中,朝无尽的黑暗中坠去。
    “容凌——”陶然昏倒前,听见身后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宁暮雪脚步如同灌铅般,难以挪动半分。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支撑着自己没能跪倒在地,双眸木然地看向将容凌吞噬的夜景,泛红的眼尾不知不觉滑出一滴泪痕。
    容凌,是在她眼前消失的。
    是她犹豫太多,迟疑太多,才错过了将她抓紧的机会。
    她本可以……
    耳畔响起许多声音,宁暮雪被脚步匆忙进出的警.察和其他人撞开,她无动于衷,双眸宛若干枯的水井,毫无生气,从始至终看着容凌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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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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