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笑了，如同十八层地狱下传来的冷笑，邪魅而又冻入人们的骨髓，让在场听着的每一个人，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去，他在说什么啊？婴儿时期就开始杀人了？有没有搞错？这已经不是未成年保护法的问题了吧，这丫简直就是天生的恶魔啊！
    嘶，忍不住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小李紧紧盯着常欢的双眸，一抖一抖，仿佛被他的话惊着了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即便是邱杰这个铁血军人，听到他这么奇葩的履历，也是呆呆地立在了原地，怔忡一片。
    “当时干完这一切，我又像往常那样，躺回了自己的床铺，心中头一次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畅快。”没有在乎他们惊异的面色，常欢依旧抬眸看着窗外的天空，细细回忆道：“那时身为婴儿的我，根本没有什么是非观，更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只是觉得一个抢我食物的混蛋终于被我弄死了，我终于有吃的了，心里再次生起了活下去的希望，美滋滋的。也许……这才是人的本性，无分善恶，为了生存，做出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胜者获得一切，败者失去所有，道德之类的东西，不过是
    人类自顾自强加的理念而已，跟自然界规律无关！”
    呼！再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来，常欢嘴角翘起了一抹邪异的弧度，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一岁时，初始杀人的兴奋似的，喃喃道：“那时我躺在冰凉的褥子里，等着那个送奶的人来，心里急迫得很。终于，不知过了
    多长时间，那个人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了。以前我看到他，都是哭哭啼啼，近乎乞求地想要让他施舍我一瓶奶。但这次，我没哭！”“一来我知道哭泣没用，乞求更没用；二来我明白，如今竞争对手死了，所有一切都是我的了，不需要我去乞求。于是，我静静地看着他把那奶瓶放下，然后便赶忙一把抢过，美滋滋地允吸了起来。那天，
    是我五天来第一次吃上一口饱饭的。”
    我去，现在我知道师父为何如此强大了，他小时候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啊？修罗地狱吗？比野外山林还危险啊！
    毕竟就算是被丢弃在野外的婴儿，遇到大猩猩和野狼收养后，还会哺上一口奶呢。可这里，居然在婴儿时期就要为生存竞争了。
    我擦勒，这究竟是哪门子邪恶诡异的地方啊？
    咕嘟！
    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吐沫，陈海和金沙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满脸震惊的面容，难以置信。其他等人，则更是傻住了。
    尤其是那邱杰和小李二人，更是面上迷茫一片，仿佛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种地方似的！“那个人放下奶后，本来要像往常一样，马上转头走的，连看都不看我们一下。可是，就在我抢过那奶瓶的刹那间，他却是停下了脚步，回头怪异地看了那正在不停允吸奶汁的我一眼后，又走了回来，查看
    起了我旁边那个尸体。也许他在奇怪，为什么这次那位兄弟不抢了吧，呵呵呵！”轻笑着，常欢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继续娓娓道来：“等到那个人发现我旁边的那位老兄已经是个尸体的时候，又看了我一眼，却是没有任何责备，反而露出了赞赏的笑容，马上又给我放了两瓶奶，以资鼓励，便再次转身出去了。之后的三天，他每次给我送奶，都会加上一瓶，而我的身边，则一直躺着那具尸体，跟我作伴，也没人处理。直到三天后，有人将那婴儿尸体带走，又带来了一个新的婴儿，供给
    的奶水，也迅速减成了一瓶，必须争抢才能得来。那时我知道，要想活下去，旁边这位新来的老兄也必须死，哼哼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常欢一边吸着烟，一边述说着自己的前半生，眨眼三个钟头便已匆匆而过，可他却才刚说到自己五岁的时候。“那时啊，我们又被重新编了号。我还在一百多号徘徊，可我的搭档却是八十四号。我们被关进一个屋子里争斗，只有一个人能出去。很显然，他的号码在前排着，肯定比我强，我要想活下去，只能智取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下毒。可我会下毒，他也学过下毒，怎么才能阴死这个同行呢？”“不得不说，五岁的我就已经相当聪明了。我提前吃了解药，把毒下到门牙上，在与他打斗的过程中，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其一拳打掉我的门牙。那时我虽然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他也被我的门牙划伤了。那个毒是七步断肠散，他中毒以后还不自知，依旧在满脸狰狞地打我，却是越用力，毒气蔓延全身越快。等到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赢了。而且，幸好当时我是乳牙啊，掉了还能再长一次。不然的
    话，现在我估计都得镶假牙了，那就太有损我英伟的形象了，哈哈哈！”
    常欢在大笑着，仿佛在说一件童年美好的回忆似的，可是在场众人听得却是已经完全麻木了。
    我的天哪，这欢哥的履历也太丰富了吧。
    别人的前半生，一年里有两三件事值得说，已经算是多的了。很多人都是几年才有一件重要事情，值得被记录的。
    可是欢哥他，几乎天天都是生死关头，每天都是重大日子，一不小心就会死。以致于现在，都三个多钟头了，他才刚说到自己五岁的时候。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那小李见常欢还要继续说下去，不禁赶忙急急摆摆手，打断了他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照你这个说法，过了年都记不完。话说你这个故事编的能不能再扯点儿？你从地狱爬出
    来的呀？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这么恶劣？婴儿期就开始相互残杀了，你们那里是培养恶魔的吗？”
    “嗯……你也可以这么说，反正我们那里从小对我们要求就很严，适者生存，呵呵呵！”轻笑一声，常欢不置可否，再抽了一口烟后，淡淡道。那小李听到他这句话，却是杏眼一睁，完全不信地撇撇嘴道：“得了吧，瞎编你也得编得像点儿啊，世上哪有这样的地方啊，恐怖组织基地也不至于吧。再说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对组织要老实交代，我们
    会立刻派人去核查的。如果你说的和具体情况有巨大出入的话，组织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你明不明白？”
    “明白，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哼！”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常欢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笑道：“再说了，我的那个地方，如果你们真有本事派人去核查的话，我常欢给你们写个大大的服字，三跪九叩，把你们当祖宗供养。不过，我恐怕你们连找都找不到那地方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