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的情景,这多半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了,吴若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上或者是自己的房间里肯定有谋害孙姨娘儿子的“证据”
周妈着急的和吴老爷子解释“司令,小姐才回府,和小少爷又是血脉相连,怎么可能会去害小少爷,琴娟,你休要胡说!”
“胡说不胡说去搜一下大小姐房间便知!”琴娟气势十足,丝毫没有刚刚和吴老爷子说话时的那种怯懦的样子。
周妈似乎还要说话,但吴若男用眼神制止了她,事已至此搜房间搜身都是躲不掉的,只能想想可行的对策。
孙姨娘留在自己屋里照看孩子,其余的一行人全部来到了吴若男的房间。
吴老爷子咳嗽了几声道“哪来的这么大的霉味?”
“这间房间长久没人住了,一直空关着,所以才有这种味道,我来的第一天比现在还重,现在已经淡了很多了,最近除了睡觉的时候,这间房间的门窗都是敞开的,为的就是散掉点霉味,无奈收效甚微”吴若男回答。
吴老爷子有些触动,他的女儿竟然在这种环境里住了这么多天,换作过去怕是早就跑到他跟前闹了,何时开始他们父女俩疏远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到底是他错了还是他的女儿错了“怎么不换一间房间?”
“这边住习惯了,刚来上海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感觉还是这里最亲切。”吴若男笑笑回答。
吴老爷子不说话,他感觉自己是对这个女儿疏忽了,想是这屋子里腐败的味道让孩子过敏了,这个孙姨娘,怎么一点都不仔细,还有“周妈,明天让人弄点艾草来熏一下。”吴老爷子吩咐。
“是。”周妈低声回应。
吴若男和吴老爷子交谈的那会儿时间,琴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广口玻璃瓶“这是什么?”她边问边凑在上面问问,眉头皱成一团,还呛得咳嗽了两声。
周妈接过广口瓶后闻了一下确实冲人,只是这个房间一直有奇怪的味道,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瓶子。
琴娟一把躲过周妈手里的广口瓶拿给老爷,老爷狐疑的闻了闻,神色立刻变了“松香水?”
还不等吴老爷子发话,琴娟就气势汹汹道“大小姐,我只是一个下人,按说我也没有资格这么对您说话,可是司令和太太对我都不薄,我是不该说也要说了,您这是多歹毒的心肠,小少爷还那么小,你居然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还好我们发现了,要是不发现呢?你是想要小少爷的命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若男回答。
“将军,还请将军为太太还有小少爷做主!”琴娟恳求道。
“男男,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松香水?”吴老爷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吴若男男男了,这两个字说出口不禁觉得有些生疏。
“父亲,这件事情我一无所知,他是我的弟弟,又那么小,我没有理由害他。”
“没有理由?我看有的是理由!”琴娟嘴巴说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话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怯懦的神情“那就让我来说说你的理由,你想要把你的孩子接过来这就是你的理由,司令喜得贵子自然是疼爱有嘉,您是怕您将来把孩子接回来后受到老爷的冷遇,哦!再想啊!要是小少爷那个什么了,谁最受益啊?大小姐就是吴家唯一小姐了,您说您有没有理由!好了,您现在告诉我一个您不会对小少爷下手的理由给我听啊!”
琴娟说话头头是道,每说一句吴老爷子的神情就严肃几分,吴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压抑着怒气道“男男,琴姐说的是真的吗?”
“我只说我没有,父亲愿意相信我吗?”吴若男道。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可是这松香水是怎么来的?”
“哈,看来父亲是认准这件事情是女儿做的了,您让女儿怎么辩解,她们做好了圈套让我往里面跳自然是所有的证据都准备齐全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时,吴若男突然没了力气一样的瘫坐在沙发上。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太太为了冤枉你不喜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体?虎毒不食子啊!太太多么疼爱这个孩子整个吴家是有目共睹的,您怎么能够这么说她!”琴娟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么一串话,说的是句句在情字字在理。
“孽障!孽障!吴若男!明天这个时间之前,你自己搬走!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我没有你这个恶毒的女儿!”
吴老爷子一声令下就断绝了他们父女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和难以隔断的血脉,吴若男冷笑了一声,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的父亲,感谢他没有让她今晚就离开吴公馆。
要不是她早有防备,所有的精心策划就在此刻就全部白费,松香水是哪里来的,孙姨娘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过敏,药水是什么,这里面太多漏洞,可她的这位父亲,他这位久经沙场的父亲居然一点疑问都没有就相信了琴娟。
原本她想要和孙姨娘和平共处,原本她想要看在她那刚出生的弟弟的面子上,看在大家都是母亲的情分上互不干涉,但是这是孙姨娘她自找的,她抬眼像张副官望去,她知道张副官已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吴老爷子说,当年临县闹饥荒,好多人挤到吴老爷子所在的安庆来讨生活,人数庞大,老弱病残躺在街面上乞讨,当年只有十五六岁的张副官还和父母走散了,吴若男母亲那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一群人踢打,原因是要抢他怀里的一个玉米面的馒头,吴太太当时正好怀了吴若男,看不得血腥又觉得张玉贵可怜,就让吴老爷子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个当年看起来清瘦单薄的孩子随着吴老爷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世道轮回,现在吴若男又难他念及当年的恩情,投桃报李暗中帮衬当年恩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