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小婉就想明白了,孙起浩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正真朝他们动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还用得着余家。
余家的产业众多,几乎上海滩每一个举足轻重的企业里都有余家的股份,打仗最需的说到底就是钱,药品需要钱军火需要钱军人也需要钱,而余家就是他的造钱机器。
而今余恩博和余瑾年都殁了,余家就只剩下两个女人和一个智力低下的大少爷,这样的情形,看起来是最好掌控的,所以他才会继续留着余家,但是在此之前他要保证余家已经没有能力反击他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余夫人很快就会被释放出来,至于下一步他们要做什么,沈小婉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即使她知道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她一如往常的除了照顾余恒什么都不做。
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比做什么都好,她必须要麻痹孙起浩,要让孙起浩认为她没有任何办法,更本不值一提,只有这样孙起浩才会对她放心才会更早的把余夫人放出来。
方文沁才到上海不久,所以在上海是没有什么关系,她急得团团转,沈小婉安抚她,让当着余恒的面的时候不要表现出焦虑,余恒的病情才好,千万不可以再让他再病倒了。
沈小婉没有告诉方文沁她的想法,在背开余恒的时候她甚至也表现的很慌张,她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人监视她,但是她必须要把戏做足,余夫人,她还有余恒,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经不起一点点的意外了。
晚上,她一个人偷偷潜入余恒的房间,又翻找了一遍,墙角、衣柜、床底下、书桌……所有的地方她都翻了一个遍,可依然没有找到那盘录音带。
既然路易斯贸易这么重视这盘录音带,那么就说明它真的至关重要,也说明了路易斯贸易现在还没有到达只手遮天的地步,她必须找到那盘录音带。
经过这件事,她彻头彻尾的明白了,她必须要扳倒路易斯贸易,她必须要扳倒孙起浩,否则的话余家、沈家、陆家将永远生活在孙起浩的阴影之下。
所以沈小婉决定再从新翻查一遍,可正当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迅速本能的关掉了手电躲到了沙发背后,然后从沙发的缝隙里往外看。
这个人也是打着手电进来的,隐约间沈小婉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形,可是她实在是太过于昏暗,所以看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么晚还打着手电来到这间房间,这一行为看着就觉得很奇怪,虽然沈小婉看不到那个女人,她能够感觉到这个人也在找东西,而且极大的可能实在找那盘录音带。
书柜和书桌和床边她都找过了,接下来脚步声就越来越近,沈小婉心头一紧。
沈小婉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孙起浩那边的人,要是她被发现的话,余夫人和他们所有人就都危险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手电筒的余光有一点点的照射到了她的身上,短短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她的脑子里迅速的过了好几便要是被发现了她该如何表现该说什么话。
她能感觉到这个时候那个人就在沙发前面了,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再过了一会儿,沈小婉确定那个人已经真的走掉了就赶紧离开了这间房间,以免再横生枝节,但经过这件事情,沈小婉确认,在余公馆有孙起浩的人。
一切果然按照这沈小婉的预料进行着,第二天的傍晚,余公馆接到电话说让沈小婉去接余夫人回家,还道了歉说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尽管沈小婉知道同样的伎俩对方不会使用第二次,但她依然不敢乘坐汽车,在路上她随手招了一辆洋车去警局接余夫人。
在此之前,沈小婉安排管家准备好接风的一切事宜,一路上她给余夫人买了套新衣服,在和平饭店洗漱,换好衣服后再回到余公馆,回到公馆后过火盆去掉这一身的晦气。
现在这一切算是暂时结束了,接下来就等着孙起浩的下一步动作了。
余夫人回来后依旧是沉默不语,终日以泪洗面,余恒还是原来的天真无邪,他还是会提起父亲会提起余恩博,但是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健忘,很快他的情绪就平稳下来了,很快他就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这个家现在一个崩溃一个是低智,沈小婉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崩溃,她必须带着这个家走过这倒关卡,她知道这个家现在就只能靠她来支起了。
这些天沈之华常常打电话过来安慰她,今天沈之华又打电话来了,她让沈小婉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告诉她,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忙的。
但是沈小婉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沈之华也并不好过,沈之华说要来看她,结果被她死死的拒绝了,说最近忙的很,来了也见不上面的。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沈之华就带着大包小包的来看沈小婉了,沈小婉喜出望外,这么些天她经历的种种,这真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除了在余恩博和余瑾年的葬礼上的这匆匆一面,沈小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之华了。
沈之华带的东西多是一些糕点,还给余恒带了玩具,她让沈小婉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些话说的沈小婉一愣,她想难道沈之华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真像?转念一想,她不会知道的,她连慈善宴会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她不会知道的。
整整一天沈之华都在余公馆陪着沈小婉,反复的开导她,还说有什么事情她会陪着她一起面对,这些话把沈小婉说的晕头转向的,但沈之华这么说着,沈小婉就那么应着,然后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一直到很晚沈之华才离开。
她走后,沈小婉脑子里过了一遍沈之华说的话,最后沈小婉认为,沈之华说的那些话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