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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国庆当天,外面大街上人山人海,擦肩而过的人几乎手上都摇着一个小国旗,红艳艳的很显眼。不少一中学生从上午就开始跑出去玩,准备到时间直接去学校参加晚会。
    但是訾落和江遇还有侯意不行,他们一大早就要去学校彩排。
    彩排不过是确定站位检查设备而已,往那一站也就一首歌的时间,可他们要在那待一上午,因为是按节目单来的。到你了你就上,你觉得可以你就走,不行的话就在这里再排练排练。
    节目排序不是按班级顺序来的,而是打乱的。他们三个人的节目排在靠后,这一等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一中竞争很激烈,这是漳城最好的高中。有时候一中门口经过家长带着自己还上小学的孩子,会指着一中大门说:“你要好好学习啊,以后考这所高中就有出息啦!”而小孩子总会用亦懵懂亦向往的眼神抬头望着一中的金色大字。
    一中的学生学习认真,做什么都很认真,就连这次的晚会节目,都非常仔细上心。
    阶梯大礼堂非常大,比外面的影院都要大,原本可以很安静的气氛因为江遇和訾落在这里,所以随处可见低头窃窃私语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后台等候,排练的时候除了校内师傅不允许其他人在场。江遇一首歌认认真真和訾落合唱完,一点儿错没出,回到后台几乎丢了半条命:“这首歌真难唱。”
    訾落越过人群,没在意旁边的人投过来的视线,笑笑说:“发挥得挺好,一个单词也没读错。”
    “那肯定了。”江遇此刻信心满满,“吃饭去吧饿死了。”
    侯意跟着一起走了出来:“去秋哥那吗?他们在地下乐队呢。”
    阳光洒在侧脸上,江遇没说话,看了一眼訾落。
    訾落垂了一下头,轻声道:“都行。”
    他们仨都穿得自己的衣服,和以往穿上校服带给人的感觉不同。平时江遇和訾落说是高中生,别人看到他们身上的校服才勉强会信,但穿上私服俩人这个头往那一站说是大学生别人都不会怀疑真假。
    侯意不如他俩高,之前没少纳闷怎么吃的能长这么高,而江遇就会说“天生的”。
    确实,訾成民和江德志都不矮,江遇认为八成就是天生的。
    打车到永悦商场的时候秋凝已经把菜点好了,他们三个到了门口正好碰到送餐的人员过来。訾落一个人拿不完,江遇在旁边接过后说了声谢谢,用脚把门关上。
    长桌上依旧是满满的鸡尾酒和零食,王峡从台上跳下来把零食全都推到了一边,嚷嚷着饿把外卖全都打开来。
    “这么多?”江遇看着一道又一道丰盛的菜,“这菜是不是那家的?叫什么来着,名字挺难记。”
    秋凝回答他:“步行街的粤记。”
    “对。”江遇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这家店装修很好看,其次是菜美价高。四五个人随便吃一吃都要上千,他一次都没去过。
    所以看这半桌子的菜还有粥他还是在心里感叹了声秋哥有钱、有钱、有钱。
    “放假了,假期出去玩吗?”沈子路喝了口酒问。
    侯意说:“明天我就走了,跟我妈去长城,看看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你别想不开吧?!”王峡觉得不可思议,“你国庆去长城半天挪动不了一米信不信?还大好河山,你一抬头全都是黑乎乎的头顶。”
    “啧,那也得出去,在家多无聊啊。”
    沈子路抬了抬下巴:“你俩呢?”
    江遇塞下一口糯米排骨,含糊不清地说:“没打算。”
    “我也没。”訾落说,“真要出门的话,大概是图书馆吧。”
    “噫——”这回轮到沈子路觉得不可思议了,“你们学霸真可怕。”
    “还没习惯?”侯意跟他俩朋友几年,早就习以为常了,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说,“他俩物理竞赛定下来了,老胡对他们期望很高。而且就訾落这成绩,竞赛肯定冲着国一国二去的,不然没多大意义啊。”
    江遇听着侯意没把他算进去,舔了下唇角。
    秋凝吃得不多,到现在都没吃几口菜,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转头看看訾落。訾落摇摇头,道:“国一就算了,国二吧。”
    这话说的就像说国二就能轻而易举拿国二一样,沈子路知道訾落聪明,也许真的能做到。他从没体验过学霸生活是怎样的,又重复了一句:你们学霸真可怕。
    “国二吧。”訾落对江遇说,“两个名额。”
    江遇嘴里嚼着米,和訾落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懂了。
    江遇和訾落吃得都不多,傍晚时要上台所以也没喝酒。江遇吃饱了坐着聊了会天,转头看看台上的吉他,来了兴致要去弹。
    訾落从小就学钢琴,但是没有学过吉他。他之所以会也是闲下来的时候会玩一玩,大概是有音乐天赋,就这么玩一玩还真给他琢磨通了,最起码抱着吉他弹唱完几首歌是没问题的。
    江遇想起来去年訾落要教他弹吉他的画面,他坐着,訾落站着从后方弯下了腰,胳膊从他肩膀处探了出来,几乎把他半笼罩在怀中。
    贴的实在太近,江遇不敢回头,只是僵直了身体低头看着訾落的手指轻轻撇开他的,然后弹了几下,话散在耳边教他。
    他什么也没学会,反倒惹得脸红。
    訾落看了江遇一眼收回视线,吃饱了站起身来准备去找他。没来得及转身手腕猛然一紧,訾落脚步顿住,目光落在了秋凝握住他的手上。
    “喝点粥。”秋凝把碗递到他面前,这才松开了手,“你吃的太少了,他们家粥很好喝,尝尝看。”
    这碗粥是秋凝帮他盛的,不喝说不过去。訾落又站了几秒钟,只能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台上江遇盯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抱着吉他没控制住力道重重地弹了几下,琴弦发出沉闷的怪响。
    “祖宗!轻点!”王峡吐出一块骨头,“你轻点弹,别给我弄断了!”
    沈子路也吃饱了,几步跳上了台:“我教你,来个最简单的。”
    于是下面的人吃着饭,听着不着调的吉他聊着聊着到了时间。秋凝拿了车钥匙,众人走出去,王峡在后面锁门。
    訾落和秋凝走在前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跟沈子路讨论的江遇,转头去看秋凝:“秋哥。”
    秋凝和他对上视线:“嗯?”
    “拜托你一件事。”
    .
    到学校时已经来了不少学生,以往看过去都是一成不变的浅蓝加白色的校服,今天眼前五颜六色了起来,姑娘们大部分都穿着裙子,露着平时看不到的笔直的双腿,裙摆随着风飘过轻轻晃动。
    沈子路双眼忙得不得了:“还别说,你们学校美女真多。”
    “真想回到十八岁。”王峡跟着他一起看,仿佛觉得重新回到了高中校园很新鲜。
    沈子路说:“那还是不要了,我可不想再参加一年高考。”
    江遇手里举了两个小国旗,下车的时候去文具店买的,买了挺多,几个人手里各一个,他和訾落有两个。
    围绕着操场转了一圈,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去了大礼堂。学生入座了大半,礼堂一阵哄闹,江遇找到了仲天,让他带着去了班级的座位。
    “这。”仲天用手指指,“正中间,这位置好吧?江遇和落哥坐这两个位置。”
    几个人纷纷落座,只剩下中间两个属于他们俩的位置。空着的一边坐着秋凝,另一边坐着沈子路。
    江遇看了一眼,一脸平淡地在秋凝旁边坐下来。
    秋凝好像看了他一眼。
    第一排坐着校里领导,老师和自己班的学生坐在一起。一开始上台的是朱主任,拿着话筒穿着笔直的西装,灯光打下来晃在他鼻尖,台下的人都看见了那红通通的鼻子。
    “亲爱的学生们!你们好!在这金秋十月,举国欢腾的气氛中,我们的祖国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国庆……”
    领导上台讲话在学生看来其实是很无趣的,今天国庆,外面大街上热闹学校里自然也热闹,台下的学生都听不进去,交头接耳小声地聊着天。
    大概是看到学生干什么的都有,朱主任的声音一下高亢激昂起来,吓得第一排的校长都虎躯一震:“鲁迅先生曾说过!‘青年应当有朝气,敢作为’!……”
    效果很好,台下的学生大部分目光都重新看向了舞台。江遇揉了揉耳朵,在一段结束后带头鼓了掌,拍完摇了摇手中的国旗。
    仲天勾着脑袋去看江遇,声音抬得并不低:“江遇!高一3班那班花报节目了,好像是话剧表演呢!”
    俩人中间隔着訾落和沈子路,江遇微微一愣:“谁?!”
    “就你之前说看上的那个!”仲天此刻怀疑他的记忆力衰退,“报节目啦!话剧啊。”
    江遇往左边看了一眼,没去看訾落,但余光能看见訾落的五官,注意到他的目光停在舞台上,江遇这才开口回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仲天缩回了脑袋。
    长达半个小时,朱主任终于慷慨激昂读完了他的演讲稿。
    而在这半小时里,江遇一次话都没跟秋凝说,他一屁股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秋凝等人是侯意带他们认识的,但秋凝跟訾落熟一些,跟他单独在一起的话,基本没有话题聊。
    秋凝时不时和右边的王峡说说话,倒也同样没在意他。
    两位主持人是学生会的人,并肩站在一起讲着台词,又等了一会儿,节目才将要开始。
    訾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在仲天说完高一3班班花后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江遇把手伸到他面前晃着小国旗,晃了几下见人没反应,抬手又晃了几下。
    “啧。”訾落拍了下他的手背,“拿开。”
    江遇摸摸手背,看了一眼台上几个人的诗歌朗诵:“这么好看啊。”
    訾落瞥了他一眼。
    “落落。”江遇把身子往他那里斜了一点,低着头说,“如果我紧张的忘了歌词,你一定要及时救我,不然我丢人丢大了。”
    訾落手里还拿着江遇塞给他的国旗,看这人还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错了晚上不给饭吃。”
    江遇把背靠回椅子上,嘟囔:“这么狠,早知道中午多吃点了。”
    訾落弯唇笑了笑。
    舞台上的节目过了一个又一个,耳边回荡着欢呼声,江遇缩在位置上掏出手机,把亮度调到最暗,打开仲天的聊天框给他发消息。
    遇见:别忘了正事
    天天天天天:收到
    遇见:找好角度
    天天天天天:放心吧!包我身上!
    轮到兰云古典舞表演的时候胡孝平跑到第一排去拍照片,就这么唱着闹着大半个节目过去,台下学生看累了,觉得有的节目不够吸引人,劲头渐渐都减退了不少。坐在前面的人偶尔会转头往后看,但是太黑,姑娘们没找到訾落和江遇的身影。
    一场话剧表演结束,女主持上台说了几句玩笑点评,手里的稿子看也没看,神采奕奕地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接下来这个节目从一开始就备受关注啊,是不是很多人都在等?让我们猜猜是谁呢——”
    尾音拉的很长,台下先是凝固了一秒钟,接着发出了几乎要把人耳膜震破的尖叫声。
    江遇在后台没忍住“啧”了一声。
    他想起来去年文艺节的时候,訾落是高一生,众人只知道他长得帅,却不知道他会弹唱,一开始上台欢呼声其实并不算大,一曲结束后台下的人才像疯了一般回过神。
    如果说訾落足够让人期待,那么加上江遇和侯意,这份期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女主持人笑了起来:“这场表演可以说是一场视觉加听觉盛宴,钢琴和架子鼓的完美结合,一首《1000x》在等着我们聆听——”
    “让我们有请,高二a班,侯意,訾落,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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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台了好紧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