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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就在那侍者欲言又止的时间,旁边传来了一个淡定悠然的声音:“我想,我应该不在取号的范围内吧?”
    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走入室内,掀开了披风头罩,露出了她捏脸数小时的美貌。
    肖妃目光先是惊诧,然后下一秒,就变成了和肝娘同款的微笑。
    孟岚身边跟着的是徐策,他神色漠然,一脸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目光茫然,焦距涣散,身体的姿态仿佛是在随时准备跑掉。
    “真是稀客,”肖妃高昂的声调里洋溢着对朋友的热情,“广州那么远,你来这里真是辛苦了。”
    孟岚的语调也全是感动:“是啊,我到了江州才知道你的消息,所以准备了一份礼物,马不停蹄地就送过来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真的么?”肖妃握着孟姑娘的手,激动道,“我也为你准备了礼物,正想要给你送过去,不想你就过来,真是天意啊——”
    两人深情款款地坐在案前,饮茶品茗,背脊挺的笔直,仿佛两只已经准备打架的老虎,让一边的徐策忍不住悄悄向门口挪移,他的运气太差了点,本来准备出城去南昌拿回自己寄存的二十万贡献点,谁知刚刚出城门,就遇到了孟岚。
    四目相对时,天知道他花了多大毅力,才没有拔腿就跑。
    他任务在身,没法给她说出在这里的原因,正绞尽脑汁想怎么解释时,孟岚就微笑着说不必解释了,看你在这里我就知道原因,带我去见肖则天就好……徐策无法拒绝,只能默默带她过来。
    现在趁两只老虎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还是走为计,大象打架,他这种花花草草要掺和了,皮都不会剩下一块。
    “策儿啊,不用怕的。”孟岚在他要踏出门时突然回头,微笑道,“你能把非气传到她这里,我是很欣慰的……”
    徐策正一脑门问号,便见孟岚低下头,轻摇着茶杯,微笑着说了一句话:“吾路遇江州刺史华轶被人追杀,出手相助,帮他来投奔陶侃,还要劳烦肖妃你帮忙知会陶侃才是。”
    肖妃喝茶的手一紧,温柔的目光瞬间充慢了杀气。
    华轶帮助过陶侃,而且是名满天下的西晋忠臣,没事就上表渤海公立吴王父子为帝,有着忧心天下的热诚,是个烫手的人物,若是杀了,那就是帮的东晋的大忙,可若是真推荐给了陶侃,那就是打陶侃的脸了——先前陶侃就因为华轶失势,和他断交过一次了,现在人家亲自上门,他要是不帮,在这这重名声世道里,瞬间就能迎风臭十里。
    肖妃一时间为这个山芋烫的头晕,有这个人在武昌,她和陶侃的关系瞬间就复杂了十倍不止。
    但是……
    “孟岚的大礼,可真的用心了,正好,”肖妃放下茶杯,温柔地看了徐策一眼,“我也让徐策带人掠回了渤海公的嫡亲弟弟张舆,只是荆州混乱,北上又路途危险,吾思来想,还得要孟岚你带去广州,好好照应才是。”
    张舆?渤海公的嫡亲弟!!!?
    艹,这种麻烦人物一但到手,她不但不能送去北方,还要小心伺候保护安全,磕不得碰不得。
    孟岚微张小口,目光立刻就带上了杀气。
    一瞬间,简陋的茶室里仿佛闪烁着无数的电火花。
    孟岚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门边,感慨道:“倒是我失策了。”
    肖妃冷笑道:“焉知非福呢?”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又是一番火花带闪电后,双方轻哼一声,孟岚骤然起身,经过徐策时,不悦地道:“跟我过来。”
    肖妃火上浇油道:“嗯,去吧,我正准备让徐策送他去广州的。”
    徐策无奈地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跟上去。
    一个山蛮正好路过,不由得打趣地道:“徐老大,你这模样是被人抢亲了么,要不要我们去把你抢回来?”
    徐策迟疑了一下,终是摇头道:“不用。”
    第194章 一年之季
    孟岚这次过来不只是一个人,还带了几个玩家,这些吃瓜党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火爆的会面,于是肖妃和孟岚的见面很快就被好事者放到了网上。
    云玩家们纷纷感慨,甚至有人开盘策儿和孟岚之间是谁去抢谁的亲。
    不过孟岚才不关心这些,她需要见一见张舆,考察他的性格和会对北方带来的影响。
    如果利大于弊还好,若是不相反,孟岚虽然不会杀人,但肯定也会想办法找机会往把他往辽东、扶桑、琼岛送。
    祸水东引嘛,谁不会呢?
    好在他们见了一面后,孟岚评估出这个少年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一心回到北方去当什么皇太弟的心思,说让他去广州暂时躲避,也很乖巧地应允了。
    至于说他在建邺的妻妾问题也不大——这几年虽然取了公主,但是并没有生下子嗣,他若久久不归,这些出身不凡贵女们都会被家族带回去改嫁,若是为他守着,等事态平息,他也可以接人回家。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能有大量的北方书籍阅读,这一点,孟岚还是可以保证的。
    应付完张舆,孟岚转头就提溜走了徐策。
    少女倚坐窗前,看他的目光含情脉脉:“啧,在这玩得不错啊,听说你还想抢亲?”
    “你听错了,”徐策看她一眼,低下头,貌似平静地道:“我没想抢别人。”
    “不想别人的话,”孟岚靠得近了些,“是想抢谁?”
    徐策目光飘忽地看了她一眼,顾左右而言其他:“我能想谁,再说,难道不是你想抢我么?”
    “胡说,我没有,我不是,不是我!”孟岚断然否认三连道。
    徐策悄悄捏了捏拳头,更加平静地问:“那么,我要是晚上爬窗来抢亲,你会喊救命吗?”
    这是个问题!
    孟岚被问住了,皱眉想了半天:“会的吧……但是,应该是睡了在叫。”
    徐策松了口气,看她脸色,心想这关也许过去了……吧?
    ……
    另外一边,肖妃也见到了自己接手的前江州刺史华轶。
    这位老头相比张舆,就麻烦多了。
    他一见面就对着肖晓一番挑剔——做为儒家弟子,他非常重视传统的制度礼仪,在江州治政时就大量设置儒林祭酒宣扬儒术,对肖妃这样抛头露面的女子,自然不会太喜欢。
    言谈之间,他三句不离渤海公何时尊吴王为帝,如今建邺称帝的那个牛睿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渤海公尊吴王为帝,那么天下必然群起响应,江东伪帝的统治顷刻间就能瓦解,更顺势平定天下,则天下大治可期,海内升平可待。
    肖妃看着他那张老脸,毫无兴趣发动自己拉拢撩人的本事,只淡淡称知道了,此事我做不了主,就是敷衍都显得特别敷衍那种。
    华轶老脸很是挂不住。他一番长嘘短叹,说起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都是因为天下人不尊王命,这世道才会如此阴阳颠倒,牝鸡司晨云云。
    肖妃这下连敷衍都懒得挂了,淡淡听完后,礼貌地把他请出去。
    然后提笔给陶侃写了一封信,就说华轶在她这,但是因为江州失守而大受打击,身体虚弱,卧病在床,你要不要来看看,以及要不要接他去武昌城照顾。
    这就是试探了。
    陶侃在石山峒留下的眼线并不少,华轶病没病,他肯定是清楚的。
    石山峒离武昌也就隔一条长江的宽度,于是到晚上时,肖妃就收到陶侃的回信。
    陶侃在信里诚恳地提起了自己对这位有知遇之恩的老上司身体的担忧,又声泪俱下表示这都是因为自己当年没有去救助他才造成了华轶痛失江州、重病缠身的后果。这都是他的罪过,但是如今他正忙于平定荆州,实在没有空过来探望,肖校尉你精通治病之术,我的恩人就只能先托你照顾了。
    信的最后,还说起自己又省下了些军粮,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法……
    好吧,陶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并不希望见到华轶,但也不想戴上忘恩负义的帽子,更不想被东晋朝廷扣个“私通外敌”之罪,所以让肖妃把这麻烦看好了,可不要再来麻烦他。
    看来这华轶还是有点用的样子。
    肖妃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吩咐山蛮看好那老头,不要让他出城。
    现在陶侃还在平定荆州最大的两支叛军,要等他平定完其中一支叛军,才会和王敦彻底撕破脸,到时,才是自己最佳的动手时间,大约还要一年左右,这段时间,武昌周围都是平静的,可以先种着田,准备下一出。
    至于草原,还不必急着回去,最近这几年草原在她的治理下逐渐富裕,其中尤以拓跋鲜卑为盛,拓跋猗卢越见骄纵,有了一统草原之心。
    她若强行压制,必然会和拓跋猗卢撕破脸,同时若得很多麻烦。
    倒不如先抽身出来,让矛盾激化,因为按历史,拓跋猗卢会和儿子反目,等他杀儿子不成反被杀时,再回草原收拾乱局就比较容易了。
    同时没了拓跋猗卢这个领头狼,拓跋鲜卑基本就没什么威胁了。
    至于段部、慕容、宇文这三支部族,力量远逊色于拓跋鲜卑,只要她控制好了拓跋鲜卑,草原就很难生事。
    最重要的是,那个叫赵浮屠的佛学本科生,已经把庙宇开到鲜卑部了。
    那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一座喇嘛庙,可抵十万军”,这话,可是清世宗说的,靠着这个,究清朝两百多年,蒙古草原都没翻过天。
    目前情况来看,局势都还在她的预料之内,可以的。
    只要继续下去,荆州一但到手,第一名可期。
    -
    北方,蓟城
    应的肖妃猛打算盘的同时,关于张舆的消息,也传到了魏瑾的耳中。
    “我的弟弟啊……”魏瑾有些怅然地叹息一声,“当年,也是很乖巧听话的孩子啊。”
    单谦之温柔在抬头看她,表示在听。
    “当年,我可不是现在这么谨慎小心,”魏瑾回想着当年的峥嵘岁月,忍不住笑了笑,“我出生那时,张家正是最盛之时,皇后看中祖父出生寒门,必须依靠她,于是放权给了祖父,我的日子当然过得就很好。”
    只是一朝沦落,贾后身死,张家骤失依靠,连出嫁女都没能逃出牵连,那些说着要如何爱重妻子的人,到了时间,便是第一个将她们放弃的。
    “我被抓成了女奴,卖到上党,路上正遇到阿摩的母亲难产,我想办法,帮着阿摩出生了,”魏瑾轻笑了一声,“那时,姐姐救我出了苦海,我也陪着他长大。”
    单谦之想说几句都过去了,但看魏瑾似乎颇为怀念的目光,附和道:“你能逃出也好事,毕竟当初,你只是想嫁给美人罢了。”
    “当初我可是一眼就看上卫家二郎,”魏瑾感慨道,“可是后来才知道,他全家也是被贾后杀的,便熄了那份心思,再说了……”
    她伸手摸了摸单谦之的手指,叹息道:“这天下美人,何能及君也?”
    单谦之对这样的赞叹还是很喜欢的:“你说的对,我先前的价码还是不变的。”
    魏瑾有点遗憾:“真是无趣的男人。”
    “不,你给我的工作,让我暂时没有办法抽出太多的时间和你说情爱啊,”单谦之无奈地看她一眼,“我除了要给你挑拣排序政务,还要帮你看网上的各种讨论和信息,不然,你哪来的时间刷视频?”
    这样说也很有道理,于是魏瑾接受了。
    继续说起继承人的问题。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北方如今都是靠着她一人的威望应撑,至于玩家不能说没有用,但若她不在了,这些个家伙瞬间就能翻上天去,指望他们向谁效忠,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
    “你能仙法给我造个孩子吗?”魏瑾语带调侃。
    “这种小事何必仙法?”单谦之客气道,“我也不是不能正常地和你在一起啊,只要你懂的。”
    于是讨论中止,魏瑾觉得自己还真不怎么急着要孩子,反正有单谦之在,安全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