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深，郁郁葱葱。碧绿的树叶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轻响。轻响越是回荡，整个树林也就愈发寂静无声。
    少女缓缓鼓掌，那掌声空灵，却免不了沾染上诡异。
    在叶玄的眼中，武姜从未对他这般笑过。因为这样的笑，透着嘲讽和读不懂的锐利。仅仅是一瞬间，他便察觉到眼前这个最熟悉的人，她变了。
    “姜儿……”
    “不要叫我。”
    眼见叶玄向自己伸出手来，武姜却笑着闪身，站在了他的几米开外。
    手中的掌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渐渐冰凉，却始终带着笑意的声音。
    “叶玄，你是我的朋友，我曾经在灵族最好的朋友。对于你，我总是不断的包容，甚至是忍让。因为我打从心底相信你，相信你的初心不会改变。”
    明眸倒映着叶玄眼底的错愕，以及那渐渐变色的温柔。
    武姜清醒了，彻彻底底的清醒了。墨临渊早就跟她说过，叶玄有问题。他并未以针对的语气来说，而是要她好好的调查。
    可她呢？她因为顾念与叶玄年少时的情谊，没有一次下过狠手。即便她前几日的调查，也是敷衍为之。
    她知道，墨临渊明白她在敷衍什么。可他从未跟她提过半句，甚至未因此而有半点的抱怨。
    可现在，她武姜明白了。
    不是她变了，也不是叶玄变了，而是他原本，就是眼前的这个模样。
    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因为谁都有上限。而一下子就能变得这般恶劣的人，只能说明他原本，就很恶劣。
    “姜儿，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叶玄想要走近武姜，却发现身前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止他的前进。很显然，这是武姜不允许他的靠近。
    “叶玄，这些日子，你可曾心怀愧疚？”
    武姜玉手缠起青丝，白皙的娇颜溢出一抹冰冷的浅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
    叶玄的语气显然停顿了一瞬，可他的反应很快，几乎是下一瞬间便接下了武姜的话。
    “如果你是因为我诋毁墨临渊的事情，我可以收回流言，至于其他人是否能收起敌意，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吗？我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少女摇了摇头，现在收回？收回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恐怕更多人都会认为，是自己这个少族长滥用职权，逼迫叶玄的吧。
    结果已然造成，所谓的收回早已无济于事。
    更重要的是，她问的东西，一开始就与叶玄所答无关。
    “姜儿，你我相识多年，自幼便一同修行。难道这样的情谊在你的眼里，便不值一钱吗？”
    一丝冷意在叶玄周身缠绕，此刻他望着武姜的眼神犹如猎豹。若换做以前，他定会与武姜据理力争，甚至做出一些冲动之事。
    可现在的他，却不会了。
    因为明白，冲动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眼前的武姜，并非真正的武姜。她只是被墨临渊迷住了心窍，不知所云罢了。
    “叶玄，我不想再与你胡搅蛮缠。我奉劝你最后一次，多行不义必自毙。”
    冰冷的话语流淌而出，武姜亦在下一秒，闪身消失在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