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看到沉宴下楼有些惊讶，她有将近2年没见过沉宴了。
    她隐约能感觉到太太跟沉宴的关系不太好，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朝着沉宴招呼了声，沉宴环顾四周，问：“我妈还没起来吗？”
    “起来了…先生拉着她去晨跑了。”吴妈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沉力和方韵起床晨跑了，想着他俩牵手别扭模样，吴妈嘴角露出笑来，“太太临走时交代我做些小笼包，时间太紧，我第一次用蛋糕机发面，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沉宴嗯了声，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又想到了些事情，说：“小笼包里别放小葱。”
    吴妈愣了下问：“思思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家里只有范思思不吃葱，每次沉宴都主动提醒她。
    “嗯。”沉宴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对了，吴妈，小…思思她想吃你做的剁椒鱼头了。”
    吴妈把发好的面从面包机里掏出来：“那我等会让我家老头子去菜市场给我买个鱼带过来，顺便给你做糖醋鱼。”
    ＊
    吴妈做饭手速极快，不多时包子就上蒸笼了。
    沉雯从楼上下来发了个哈欠，看向沙发上坐姿慵懒的沉宴：“你媳妇还睡懒觉呢？”
    沉宴掀了掀眼皮：“昨晚妈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沉雯从冰箱里拿出来矿泉水灌了口，“就说以后不管你的事了，你想干嘛干嘛。”
    她咕咚喝完整瓶矿泉水，闻着包子味，揉了揉肚子：“她这两年被你整的更年期爆发了，情绪上一点就着，她就算再不好，她也是我们的妈妈啊。哥你别光顾着护你媳妇，你也要考虑下咱妈的感受啊。”
    “沉宴，沉雯，包子出锅了，趁热吃…”
    沉宴听完沉雯的话，径直上了楼，沉雯嘟囔了句：“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雯雯，你说啥？”吴妈听不大清楚她的嘟囔，以为是包子不合口味。
    “没啥。”
    ＊
    范思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她刚才现在楼梯口往下看，没听到任何争吵的声音，难道方韵被气病了？
    沉宴推开门：“吴妈做了包子，下楼吃吧。”
    范思思掀被而起：“你妈没事吧，我看她昨天情绪不太对劲，是不是还没起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可不想做不肖子孙。
    乱伦这罪名已经够大了，再把他妈气出个好歹，估计方韵那些兄弟姐妹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沉宴眸光软下来，里面带着心疼：“她没事，跟爸跑步去了。”
    她茫然地抬眸，昨晚闹成那样，今天早晨没事了？
    她咬唇，轻声道：中午回去吗？
    在沉家太压抑了，说句话都能发生大爆炸，她就是坐在那不说话，方韵看她也来气吧。
    沉宴深深地凝着她，揉她的发顶，哑声道：“明天回去，你觉得不自在的话，下午我们出去。”
    她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腰，小手不安分地揉捏，妩媚地露出笑容：“你在你妈面前收敛些，不要那么的...宠我...”
    他俊脸蹙了下，捧住她的脸猛然吻住她的唇：“媳妇是用来疼的。”
    “不要把她气到了，昨天她那样，你不也一夜没睡好。”范思思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压下，光洁的额头抵着他的。
    四目交汇，氛围到这了，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
    “丑媳妇要见公婆的啊...嫂子怎么还不下去....”门没关，沉雯站在门口就看见沉宴把范思思压在墙上，衣服已经被撩起，手搭在乳房上，强劲有力的腿抵开她的腿，正准备托起...
    “额，你们继续。”沉雯把半个包子全塞到口中，“哥，你速战速决哈，爸说有事找你们。”
    范思思的脸顿时红了，嗔了眼沉宴：“松开啊，好丢脸，被沉雯看见了。”
    沉宴浓密的眼睫抬起：“你不记得有次她给你送东西，我在门后面干你，你被刺激地高潮迭起，还记得吗？”
    她耳朵都开始发红，不去看他的眼睛，低垂着眼眸，羞涩的模样惹得沉宴小腹部欲火直窜。
    他松开了压制她身上的力量，眼神锁紧她：“不逗你，换件衣服，跟我一起下楼，待会儿我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做无谓的争吵。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幸福与否，我们是最直观的感知者。”
    “哥...你那几个表妹都问我是不是和你结婚了。”她顿了顿，抬头，有点不知所措，“我好闺蜜也问我和谁结婚了....”
    我该怎么解释给别人听呢。
    沉宴喉结动了下：“你想怎么解释都行。”
    范思思心猛地颤了下：“你不怕啊？这种婚姻经过法院可要判无效的。”
    细腰猛地被他搂入怀里，身体密切贴合，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嗓音饱满低沉：“才结婚一天，你就想着婚姻无效的事情了？”
    “呃..她学法律的，会想这些事情多正常。
    但看他的神情认真又严肃，她抬手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婚姻无效代表着不受法律保护，更意味着婚后你所创造的价值均与我无关，不属于婚后夫妻共同财产。”
    他眸色深了些：“你跟我结婚是因为我的价值，还是因为爱我，嗯？”
    她真没有想那么复杂，只当是科普时间了，见他认真了，她心脏颤动，在他唇上亲吻了下，眨巴着眼睛：“老公...人家只是想显摆下专业给你听，你那么认真干嘛？”
    “晚上再收拾你。”他捏了捏她的屁股：“下楼。”
    *
    沉雯听到楼梯上的声音，下意识地看向方韵，她今天的情绪比较稳定，就好像昨晚咆哮怒吼哭泣的人不是她。
    沉默的饭厅被吴妈突兀的声音扰乱——
    “太太，我家老头子买了条鱼送过来，我现在去小区门口拿。”
    “鱼？”沉力疑惑地问道，“阿韵最近皮肤过敏不能吃鱼肉。”
    吴妈拍着脑门：“哦，对对对，我给忘记这个事情了，还是先生您提醒我了。沉宴早晨说思思想吃我的拿手菜剁椒鱼头了。”
    方韵全程没有说话，心底却涌出暖流，沉力连她皮肤过敏这样的细节都记得。
    她抬眼看向沉宴，朝着吴妈说：“去吧。他们两个难得回来，今天依着他们的喜好来。”
    吴妈走后，餐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方韵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们怎么打算的？”
    沉宴往范思思碗里盛了点粥，对上母亲的眼睛，并无闪躲：“我们准备在B市买房子了，暂时没考虑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方韵知道他说的是生孩子的事情，真是敢想。
    “你打算怎么跟你外公还有爷爷说这些事情？你觉得他们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吗？”
    沉宴沉默了，他不打算说。
    沉力眸子闪过丝异样：“DNA检测重做吧。”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范思思身上，胸腔里有些闷：“对外统一说，思思不是我的女儿。”
    范思思没说话，其实她有想过最终松口的方韵会在她身上做文章。
    沉力轻吸了口气缓声道：“Y市那边，先瞒着吧。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至于你舅舅和舅妈，我觉得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我当时把你接过来的时候，给了他们30万。”
    范思思瞪大了眼睛，心头的涩意凝结起来：“什么？”
    “你舅妈说你妈妈生病花了很多钱，说这么多年对你没有关怀。”方韵叹了声气，这事情也是昨天她从沉力口中得知的，想要发火，可他后面说的话，又让她感到难受。
    他说：“阿韵，她当时怀了我的孩子，看到我们在一起时，她平静地提出了离婚。那天她应该是想跟我说她怀孕了，想要跟我缓和关系的，谁知道看到你隆起的腹部，她该多崩溃啊，30万是为了买一个心安，可以让我心底的愧疚减少。”
    “假样本做DNA检测，免得有心人利用这些来威胁沉家，至于你舅舅那边，你如果想要来往，逢年过节让沉宴陪你去走走，没多大事。”方韵用纸巾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我不再逼着你们了，你们能过多久就过多久吧，婚姻不同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和你爸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沉默了许久的沉宴看向范思思：“那如何跟人解释范阿姨要爸抚养思思的行为？”
    沉力蹙眉，觉得心里堵。
    范思思咬唇，轻轻握住沉宴的手，叹了声气：“我妈当时为了给我上户口，跟一个男人协议结婚了段时间，这些都有迹可循。”
    妈妈最后会联系沉力，只不过是她担心范思思在范家会受委屈。
    她赌的是虎毒不食子。
    唯独没有想到她会爱上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做出这种不论的事情。
    爱情是自私的，她水眸里闪过异样的柔软情绪，掺杂着酸涩：“抚养我就当是爸爸念及旧情吧。”
    她腰上的臂膀猛然收紧。
    她知道沉宴不会让她这么委屈自己的，偷偷在桌下抓住了他的手，眼神交汇，她说：“这两天估计有很多人问我们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对外统一口径，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
    中午饭还没开席，沉家来了很多人。
    方韵面对众人炮轰似的询问，显得局促不安，沉力倒是大方地说着事情的“始末”。
    众人听完，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指责着沉力不早点把事情敞开了说，藏着掖着弄得跟真的似的。
    方韵圆场道：“两个孩子早就知道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没想那么多，谁知道他们直接结婚了，我现在还懵着呢，爸昨天没生气吧？”
    方家老大说着：“哪能让他知道这些事啊，他好面子一辈子了，我和三妹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可把我们吓死了。”
    要知道以前方韵可是没少在他们面前骂范思思是个小狐狸精的。
    乱伦这种丑闻，他们听得多，生活上倒是没碰到过。
    昨天听孩子们说沉宴的结婚对象是范思思，他们几个真慌了。
    *
    饭后茶余，有人打趣着范思思：“思思啊，现在大学可以要小孩的吧，你趁着年轻赶紧要一个，你妈她早就想要抱孙子了，她可稀罕我们家耀耀了，你也赶紧生一个。”
    范思思脸颊泛红，倒不是因为生孩子的事情，是因为那声——
    你妈。
    沉宴的妈妈就是她的妈妈了。
    结婚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