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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程婧娆很想说感动你有毛用,每次直播要是都遇到一位这样累心的听众,她还不如继续回去研究教育理论,怎么说也是轻车熟路不用这么受刺激。
    最后的夜宵是安蔷请的,她还算有些人道精神,顾忌着程婧娆九点多下班没车回家,推掉了新钩来的小鲜肉举荐的夜店计划,亲来广播台接程婧娆一起回家。
    吃饭间,听小昭说起程婧娆直播时遇到的奇葩人的奇葩事后,安蔷大为庆幸,拍着胸口暗想幸好她没去接手这烂摊子,关键时候把程婧娆这位教育学硕士抓包顶上去了,这要是换成她碰到有问这种问题的,估计直接就呛回去了,第一天就得被投拆下岗,到时候她领导还不得叫她过去喝茶谈人生讲理想啊。
    安蔷他们吃夜宵的这座大楼是留原市最高建筑,它以餐饮、娱乐、住宿等多方位经营,在整个留原市的商业领域占有重要位置。
    很少有人知道在这座大楼的最顶层有一处私人住所,全套跃层公寓外面跨平台伸展出一个大约有百坪的玻璃罩顶房子,周边堆砌着各式各样的绿叶植物,正中有一个巨大的藤蔓躺椅,铺着柔软舒适的棉置物,有个穿着白色纯棉条纹家居衣的男人躺缩在里面,躺椅旁的随手柜上散放着几样物品,老式诺基亚电话,巴掌大的调频广播收音机,小木质音箱,透出经久的年代感,一首淡淡悠悠绵长的音乐缠缠绕绕飘着,整个空间都显得宁静恬雅。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头花略有花白的男人,托着一个木质托盘,站在玻璃房的门口犹豫着进还是不进,许是他来时候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里面躺着的人,他又站得太久,更让里面的人厌烦。
    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像是打磨过后的磁石,声息间带出些凉薄来,简单地问:“有事吗?”
    “是,少爷,您该吃药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没经里面人的允许是不敢踏进玻璃房去的,只听到里面传出来那首显得过于清心宁幽的音乐,若是他没有看错,好像还是那台老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他家少爷这爱好品味,他越发琢磨不透了。
    “送过来吧!”好一会儿里面的人才发话。
    门口的男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连忙端着盘子缓步走进去,站到了躺椅的后面。
    躺椅里的男人直到收音机里的音乐完全停止,才像是想起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似的,眼神冷冷地瞟过躺椅旁的小桌子,“放那儿吧!”
    “是!”男人遵命放下托盘,人却没有走。
    躺椅里的男人一声冷哼,抬起头来,倦懒闭着的眼睛陡然全睁开绽出阴森寒凉的气息来,冷笑着说:“怎么的,是老爷子有命令要你盯着我吃完才行吗?”
    老爷确实是有这样的命令,但是身份为管家的男人也不敢当着少爷的面前实话实说,给这两位本来就僵冷到一定程度的父子关系再添一层阴影。
    “啊,少爷您误会了,”管家连忙俯身认错,“对不起,少爷,那我先告退了,您吃过药后,也早点休息!”
    等着管家走远了,躺椅上的男人马上起身动作迅速地把碟子里的药倒进了旁边的一盆绿植里,挖坑埋好,把杯子里的水全部浇下去。
    他看着水倒在花盆里溅起的泥沫,想起收音机里那位女主持说的最后那段话,缓缓眯起眼睛来,不去阴暗未来的人生吗?若没阴暗,他还有未来可言吗?
    安蔷和程婧娆回到安蔷的公寓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多了,安蔷去洗澡的时候,程婧娆接到了靳紫皇打来的电话。
    程婧娆都不用猜肯定是她妈见劝不了她就一个电话告到靳紫皇那里去了,在她妈的心中靳紫皇是最佳女婿人选,哪怕这些年她一直强调她和靳紫皇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可惜她妈根本不信。
    有了前一世的经历,程婧娆更加确信这一点了——前世她直到死,也没和靳紫皇擦出什么火花走到婚姻这一步。不过,也是直到她死,靳紫皇也没结婚也没听说靳紫皇有过女朋友。
    这一点,程婧娆觉得相当诡异。
    凭着靳紫皇的个人条件,不说娶个各国公主也能娶个世界小姐、豪门名媛之类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竟一直单身,清心寡欲,瞧着好似要往孤独终老的道路上飞奔下去,谁也拉不回来了。
    “师兄,”程婧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重生以后,她这还是第一次和靳紫皇通电话,眼圈竟有些抵不住泛红,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问:“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偶尔调逗调逗靳紫皇这样的高品质禁欲男,也是程婧娆的一大乐趣。
    电话那边有一刻的沉默,换个别人肯定以为靳紫皇是生气了,只有程婧娆确定靳紫皇那是害羞了。
    程婧娆都能想到靳紫皇的耳根一定是浮出了红晕来,这走高冷严肃范的男人,平生大约只有自己胆敢挑战他的帝王权威。
    就在程婧娆想着要不要自己再说点别的缓解一下靳紫皇的害羞时,沉默的电话那端终于传来靳紫皇略有低沉的声音,毫不避讳地说:“是啊,想你了,夜越深越想,想到只能给你打个电话聊慰相思!”
    咩?惊雷一道劈了下来,难道是这一世重生时打开的方式不对,不只是她要认回姜民秀,连着他师兄那里也懂得开窍了——她师兄这是在反撩她吗?
    程婧娆一头黑线,抹了抹额间忽起的冷汗,快速地转移话题,“师兄?是……是你没错吧?那个师兄啊,我今天去少管所遇到了一位姓熊的商人,他说有桩生意正和你谈着,你要来我们留原市投资吗?”
    “姓熊的?不记得了,应该是集团下属公司的助理去谈的吧,”哪怕熊民武自以为自己是留原市一霸,但在靳紫皇眼里,‘姓熊的’三个字就可以代替的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还不值一提。倒是考虑到程婧娆可能要在留原市久留……,他又说:“不过,你这个提议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
    “提议?”靳紫皇说得程婧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提议?”
    “去留原市投资的提议啊!”靳紫皇理所当然把这份功劳归到程婧娆身上了。
    “……”
    程婧娆额上的冷汗更足。
    这就很尴尬了,她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向靳紫皇提过这个提议啊。
    章节目录 八、投资和离婚
    经过一次撩与被撩,在随后的电话里,程婧娆学得乖了,没等着靳紫皇开口问,她主动交待了姜民秀的事。
    说到最后,程婧娆浅浅地叹息道:“有什么办法呢,我是他妈妈啊,总不能放任他不管。”
    这不是一句搪塞的理由,却道尽了程婧娆两世的心酸,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自打今天白天亲眼见到姜民秀后,这种浓得化不开的感情越发地深刻起来。
    “是啊,你说得没错,”难得靳紫皇第一时间表示同意她的想法,可随后靳紫皇又说:“有什么办法呢,我是你师兄啊,总不能放任你不管。”还是学着程婧娆的口气。
    程婧娆嘴角抽了抽,真想一气之下挂了电话,可惜,她不敢。
    她只能装傻说:“我都多大了,还用什么放任来形容,听了都让人家笑话。”
    “你有多大?在我这里还不是小女孩子儿一个,”这小女孩儿称呼说程婧娆牙都酸了,又听靳紫皇还在说:“姜民秀是你的事,我管不了,叔叔阿姨告到我这里,我也没应承,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我能管的不是姜民秀而是你,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来找我,我确实有想法去留原市投资,现在想想,我应该先投个学校。”
    靳紫皇说到最后画龙点晴地指出的投资方向,使得程婧娆十分迷惑不解,“投资学校?师兄,你要捐助希望工程吗?”留原市这片土壤不合适啊,新型开发经济快速发展的城市,希望工程捐到这里好吗?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程婧娆觉得以他们留原市的城市环境办个农民工子弟学校可能还算般配吧,但投资这种学校与他师兄不配啊。他师兄下属子公司随便来个老总管一管、在公司慈善投资积金管理处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吧。
    “是啊,你就是我的希望工程,”靳紫皇见程婧娆没反应过来他要投资学校的真正目的,进一步循循善诱地说:“教育是万事根本,挽救即将失学和已经失学的少年儿童是我辈重任,这不是你们学教育专业的人,应该时刻谨记的吗?”
    “咳,咳,是,是,是我辈之责!”她还要不要告诉她师兄,她因为上一辈子的教训,这一辈子正打算转行呢。
    “嗯,我这边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先不说了,至于叔叔阿姨那里,等我过一段时间去留原市时陪你一起负荆请罪!”
    对于靳紫皇这么晚还会开视频会议,程婧娆习以为常,谁让这个时间段美国正是天亮呢,靳紫皇有大把生意在地球的那一端灿烂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