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依旧不给。
他那瘦弱的小身板,躲在角落里,像个发狂的小兽一样,死死护着茶具。
谁都不让靠近。
“艹,这死小子该不会真疯了吧?”
白二叔眸光一闪:“我看,要不把他送精神病院去治疗吧?咱白家也不是出不起那个钱。”
他这话,是在恐吓白辰。
白辰不为所动,只死死地护着茶具。
这把白二叔给惹急了:“死小子,好说你不听是吧?你真当我不敢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呵,你给我等着瞧!”
那一次,白二叔是铁了心要把白辰送到精神病院去。
就在他说动白老爷子的次日,给他下最后通牒的时候,白辰依旧是死死护着茶具,手里抓着剪刀,眼睛里多了些许狠色和底气:
“我背后有人!”
“你们敢把我送精神病院,她就把你们都捆了送进去!”
白二叔险些被气笑了:“你,背后有人?哟哟哟,不得了不得了。”
他并没有当真。
都是白家人,白辰有没有后台,他能不知道?
“你该不会是以为,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铁哥们,就真能得到什么帮助吧?”
“小子,你太天真了。”
“我告诉你,这整个a市,就没人敢插手我白家的事情!”
他可不觉得,这a市能有什么人,有胆子来碰白家这趟浑水。
就算是有胆子的,他也不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会愿意为了白辰,得罪他们整个白家。
所以那天,他抢走了白辰手里大部分的茶具。
剩下一个茶壶,他怎么都抢不走。
他只能放下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瞧!”
次日,他就打算让精神病院的人上门来抓人。
谁知,最后被抓进去的,竟是他自己。
那时他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有所谓的朋友,愿意为了白辰那个废物,得罪他们整个白家。
在精神病院那段日子,他简直生不如死。
在他被注射进药物,昏昏欲睡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那小姑娘跟他说:
“别再碰白辰,否则,以后,我来陪你玩。”
*
白二叔原以为,那声音他已经忘却了。
但此刻,梦魇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才发现,他一个字都没忘。
是姜烛!
那时的疯婆子,是姜烛!
白辰那个唯一的,愿意成为他后台,且愿意护着他的朋友,就是姜烛!
白二叔战战兢兢:“疯子……疯子……”
他刚要说出姜烛对他做过的事情时,一抬头,就对上姜烛笑吟吟的眸子。
他瞬间一个激灵,吓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叔你这是怎么了?咋好好坐着还摔倒了呢?”
姜烛作势就要去扶他。
白二叔却像是疯魔了一样,疯狂往后退:
“别碰我!”
然后果断爬起来,趔趔趄趄逃走了。
跟这疯婆子,多待一秒他都会死!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疯狂逃窜的白二叔,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的寒气更甚。
姜烛却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一样,作势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还笑嘻嘻的:
“白爷爷,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来,我陪你喝一杯吧!”
从头到尾,她都没看白辰一眼。
白辰眼神微暗,垂下眼眸。
齐蝶生怕她继续发疯,误了霍江北的事情,于是立马起身,端着红酒走到姜烛跟前:
“姐姐,我也敬你一杯吧……”
说着,左脚绊右脚,故意摔倒,把整杯红酒都洒在了姜烛身上。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烛撇撇嘴。
小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自己心里没点数是吧?
“都是我不好,这样,姐姐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齐蝶想暂时支开姜烛。
总归等气氛缓和一点再回来。
谁知姜烛却摆了摆手,随手拍拍弄脏的衣角:
“哎呀,不碍事,就着穿也行。”
齐蝶:“……”
姜烛行不行根本不重要。
主要是她快不行了!
没看这气氛多僵硬是吧?
白辰看了一眼姜烛的湿衣裳,抿了抿唇,转头给了秦天一个眼神。
秦天立马会意,上前抓住姜烛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哪有穿湿衣裳的道理,走,我带你去换衣服。”
不等姜烛反应,秦天就已经拽着她到了二楼的一间门前。
“进去换吧,里面有专门给你准备的衣裳。”
姜烛:“给我准备的?什么时候?”
秦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你换了就是!”
说着把姜烛推进屋里。
姜烛疑惑进屋,却发现床上还真有一套毛茸茸的裙子。
这衣服,是白辰准备的。
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那个嘴角是伤的少年,强撑着精神从包里拿给她一件外套:
“就知道你会弄脏衣裳,还好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换上吧。”
“咦?哪儿来的?”
白辰笑:“有我在,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