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黑能忍?
当然不能!
他大手一挥,小鸡仔似的拎起患者的领子,怒喝一声,壮硕的身姿,肱二头肌若隐若现,强壮得让人恐惧:
“你说谁不识字呢!”
他不生气,就是个傻大个。
生起气来,就是个生气的傻大个。
有什么比精神病更让人恐惧?
是生气的精神病!
而老黑这五大三粗且看着脑子不太灵光的模样,跟生气的神经病相差无几。
饶是身为诡异的患者,此刻都有几分胆颤。
“那个啥,您……难道识字?”患者语气更客气了。
他看上去本来就温和,这一客气,更显得人畜无害。
但!
知识储备有限,很在意被人骂文盲的老黑,管他客气不客气,只要是说他不识字,那就是触及底线的冒犯!
他气得脸都红了,羞愤不已:
“我当然识字!这年代,怎么可能有人不识字!你看不起谁呢!我之前还逛论坛呢!又什么字是我不认识的?你别太瞧不起人!”
患者愣了愣,又指了指上面的牌子:
“如果识字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认识上面的字?”
老黑看了一眼牌子,瞪大了眼睛:“这上面没字啊!”
正在随心所欲调配药的姜烛,看了一眼绿色背景红色字体的指示牌,又看了一眼老黑,想了想:
“你是不是红绿色盲?”
老黑不解:“啥?”
他不知道啥是红绿色盲,他只知道这牌子上面没字。
一番测试之后,患者终于明白,这个傻大个还真是个红绿色盲。
“啥红绿色盲不色盲的,听着怪难听的,不管了,你说上面有字,写的啥?”老黑松开了患者,恢复了平静,“你跟我说说不就成了?”
患者却不愿意说,很为难地表示:“我不能说。”
但他很快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兴奋地指着姜烛:
“你问她啊,她肯定看得见!”
老黑看向姜烛。
患者也看向姜烛。
两人都很期待。
姜烛依旧是慢悠悠地调配着药物,不紧不慢地开口:
“嗯,看得见,但我不识字。”
患者:“……”
好家伙。
真就好家伙。
一个病房可是分配两个护士,就是担心你有人会没注意到上面的牌子。
两个人的话,至少有一个会注意到。
谁曾想,分配到他病房的,一个黄绿色盲,一个不识字。
患者脸僵了又僵:“小孩姐,你这年纪,不上学吗?”
姜烛摇头:“不上。”
“那你平时干啥?”
“捡垃圾和跳社会摇。”姜烛说道,“这种生活可太酷啦!”
她还表示,准备跟社会大哥们一起把头发染成紫色。
患者嘴角抽了又抽,竟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孩姐诶,你这个年纪,还是得多读读书,不读书以后是没出路的啊……”
不是她没有出路。
是他没有!
特么她不识字要他怎么办!
他方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问题不大。”姜烛摆了摆手,“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反正咱按照规矩来就成。”
她朝老黑点了点下巴:“扎针吧,扎完针,我喂他吃药。”
老黑作势就要扒拉患者的裤衩子。
患者死死揪着自己的裤衩子,怎么都不愿脱,然后大喝一声: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办法让你们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说着,扒拉开老黑的手,沾了一点地上的血,在地板上写了几个大字:
【不要相信规则!】
地板不是绿色的。
这一次,老黑看清楚了字,面色变了变。
患者高兴了:“你真的认识字啊!”
老黑自信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也是个文化人:“当然!”
患者更高兴了:“那快告诉她这上面写着什么!”
“不要相信规则。”老黑老实巴拉地冲姜烛说道,“小孩姐,这意思是不是说,之前广播里说的规则有的是相反的?一旦违反规则,咱们就会被吃掉?”
姜烛听到老黑的话,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将药分配好,放在一旁,示意老黑快点扎针:
“这几个字是他写的,他是诡异,他希望我们破坏规则然后吃掉我们,别说这几个字是不是牌子上的,就算是,也不可能是真的。”
“好了,别想太多,快点扎针吧,扎完咱还得去找出口。”
这一次,没有祁霁给的钥匙项链,所以不仅得找到门,还必须得寻找打开门的媒介才能离开。
——观魂灯。
麻烦得很。
时间紧任务重,还有离枭在暗戳戳搞事,她可没时间搁这儿跟诡异你来我往过家家。
“不是,你们相信我,这真的是着上面的字!”
老黑沉默了,拿着针管半天没动,扭头看了姜烛一眼:
“小孩姐,如果按时给患者服药的规则是相反的……”
姜烛:“没有如果。”
老黑犹犹豫豫地开始扒拉患者的衣裳。
这一次,患者倒是没有拒绝,而是配合地趴在了床上。
他的眼底闪过得逞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