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东西也就算了,还不清楚位置,有时候扛着大包小包的在县城里到处跑,来购买的人也很不正常。
戴着帽子围着脸的,走路轻飘飘的,像是没了魂似的。
“别去了,你那里要是没钱了,我这还有,咱们先用着。”赵佳云劝了好久,都没能让罗一平改变主意。
这么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罗一平很不甘心,他无所谓的说道:“行,我再干这么一次,等下个星期,咱们去最后一趟,他给完钱以后咱们就不去了。”
见赵佳云不松口,罗一平诱惑她,“你不是想让我自己干吗,总要有本钱吧,最后一次,干完最后一次就听你的,不干了。”
罗一平都这么说了,赵佳云也只好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冲罗一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长兴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罗老太在外面丢了面子,在家窝了好几天才敢出门。
这一出门就听到了个大消息,楚桑宁要去部队看她对象了。
“什么?江行宴还在部队当兵?”罗老太急吼吼的扒开人群,努力的挤到前面听人说话。
“这我们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秀芝?”
林秀芝和江父今天没出门,两人忙活着给楚桑宁拿东西,天冷了厚衣裳带两件,棉鞋也要带两个。
楚桑宁让大队长江宗正喊走了,因为江行宴的叮嘱,江宗正给楚桑宁开了个探亲的介绍信。
“楚知青,给你开了十天的介绍信,记得赶快回来。”
普通人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更别提她们知青了,为的就是防止她们偷偷跑回家。
江宗正还想再说什么,想到自己侄子那副倔强模样,轻叹一声摇摇头。
楚桑宁看够了罗家的笑话,乘着牛车坐上了去往江行宴部队的火车。
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你的座位我的座位分别,先上去的人优先有座位,楚桑宁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挤不过他们,落在了最后面。
还好因为有介绍信,而且楚桑宁介绍信上还是看望军人家属,所以列车人员还挺照顾她的。
帮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还细心叮嘱:“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喊我。”
人越来越多, 车里的味道也逐渐变得奇怪,脚臭味汗臭味混杂在一起,楚桑宁差点没晕过去。
她顺手从空间里掏出一个丝巾围在脸上,闭着眼睛休憩。
不多时上来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女孩,用着蹩脚的方言喊道:“让一让,让我过去。”
前方的列车人员也把她们这对母女带到了楚桑宁的旁边,“坐这里就好。”
女人很是胆怯,“不坐了不坐了,我们站着就行。”
“这几个位置特地给军人家属准备的,您就放心坐。”
前面的嘈杂都跟楚桑宁没有关系,她闭上眼睛隐隐约约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坐了一个人。
眯了一会缓过精神后,楚桑宁睁开眼刚好和女人身边的小女孩对视一眼。
女孩穿着破破烂烂,寒冷的天气还穿着一双烂掉的布鞋,松松垮垮的挂在脚上。
女人顺着楚桑宁的眼神望过去,还以为楚桑宁嫌弃呢,拍了女孩一巴掌,骂骂咧咧的:“穿好,别熏着别人。”
说完还局促的搓搓手,“同志对不住啊,我给闺女洗完脚才来的,干净的,不臭。”
楚桑宁不在意的摆着手,试探的问道:“这么冷的天,咋不给孩子做双棉鞋?”
女人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牙齿都是黄的,“没钱闹的,我家男人好几个月没往家里寄钱了。”
“公公婆婆瘫痪,眼看着都要不行了,我带着闺女去找孩儿爸要点钱。”
女孩被她妈打了一巴掌,也不哭闹,懂事的给自己穿好鞋,即使腿脚都冻得发紫,也一声不吭,黝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
楚桑宁接着问:“你也是军人家属?”
“嗯,我男人在部队可厉害了,不过这几个月没消息也没个信的,我担心他出什么事。”
女人是最普通的家庭妇女,和男人结婚后有个闺女,后来男人去当兵了,女人选择在家里照顾瘫痪的公公婆婆,操持家务。
楚桑宁看见她皲裂的双手,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一个女人照顾两个老人和孩子,还能有时间下地干活,真是了不得。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小女孩的手指不由得塞进嘴里,眼巴巴的瞅着桌子上的东西,女人看到后,生气的拍开闺女的手。
“在外面注意点,别露出这副贪吃的模样,不然你爸又要说咱们了。”
女孩捂着肚子,“妈,我饿。”
女人顾不上和楚桑宁说话,拉着闺女叮嘱:“不饿,饿了喝点水,到你爸那可别这么贪吃,你爸最不喜欢咱们大口吃饭了。”
“还有,你爸要是问起来咱们咋来了,你就说你想他了,可别说我要来的,听到没有。”
从女人的三言两语中,楚桑宁好像知道了女人不幸的一生,她男人好像很不喜欢她,包括这个孩子他也不在意。
那么女人这次去部队......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火车上睡了一天一夜,楚桑宁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实在是受不了,拿出两个小面包开始啃。
低头看到睡在女人脚下的小女孩,楚桑宁轻轻叫醒她,给了她一个面包,“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