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半楼住她,从她看似逻辑错乱的话语中其实可以推出很多东西。
她又在将温柔当作武器:怎么会呢?怎么会不要你呢?
沈栖桐挥开她的手,眼泪流得更加凶猛:爷爷怎么能做这种事,他怎么能这样做?
慕羽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在阴影中眼底却划过一丝讽刺:嗯,他不对。
背后有新的势力,有新的训练有素的,别有目的的新势力,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沈栖桐这方面的思维也格外清晰,爷爷糊涂。那些人有严密的秩序。能形成严密的秩序只能代表这个集体有了统一的思想.他怎么还能以为
还以为什么? 慕羽又一次揽住她的肩膀,温柔嗓音中带上了一分蛊惑和循循善诱,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沈栖桐看得比沈续还要清楚。
小羽,为了一个空荡荡的姓氏的影响力,值得吗?沈栖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苦笑道,爷爷手把手将我带大。是他为我启蒙,是他最先教我做人的道理。我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们姓什么,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没有了家人,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姓氏,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得知两年前沈续在坟前说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口口声声念叨着一家人。
没有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慕羽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没错,栖桐。你一点都没错。
我才知道师父背负了太多,从沈栖桐掐着慕羽的手的力道便可看出她有多么挣扎,小羽,他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为天下之前要看到,感受到天下人的苦放才能为其请命。请命亦不是为他们作主,而是引领他们为自己作主。背后之人利用了他们的苦,让他们再也无法为自己作主。小羽,我不太明白
宁岳是当真想要让沈栖桐抗下重任,却没想过一个向来不谙俗物的人,陡然发现至亲疏离,又接受那么一堆东西,能不能承得住。
你醉了,也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慕羽搀起快要睡着的沈栖桐走下塔楼台阶,她极为冷静,好像沈栖桐刚才的话对她没有分毫触动。
兴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沈栖桐的话语开始含含混混:我爱这个世界,爱的正是它的参差,正是它的多样,如果没有了差别.
慕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你会怎样?
我会以各种形式战斗.
哪怕你的爷爷都将站在你的对立面?
我不知道我有些不认识他了。
慕羽扶着她的力道松了松。
她们的道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一个人不知道在台阶下站了多久。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火把慕羽才看清楚了来人:加西亚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火光在菲尔加西亚英俊的脸上跳动,他看了一眼她搀扶的人,温和礼貌地询问:今天我们几个勇士去三把扫帚喝了酒,是我没想到沈小姐的酒量。需要我搭把手吗?
几个人?恐怕只有他们两个吧。
谢谢您,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发现当她拒绝时菲尔加西亚原本就伸出一半的手又略显僵硬地缩了回去,已经很晚了,您不熟悉霍格沃茨,就先回去吧。被管理员费尔奇抓住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从塔楼向下望去,寒冷的冬夜没有一丝光。夏季草坪上飞舞的萤火虫早已在第一波秋风吹来前便埋葬于泥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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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开学了,更新可能会慢下来。存稿应该还能撑几天。
第110章 邀请
沈家在南方盘踞已久,枝繁叶茂,只需点燃星火,自成燎原之势,还没等慕羽联系,沈续便找了上来。很久以来都演变成了她同沈仪交谈,她很长时间没见到沈续了,很遗憾那天你没在九州,那是注定将载入史册的一天。
他已经自动将自己放在一个绝对高位上,也不怕摔死。
慕羽神色自若地拨着滴滴作响的窥镜:我能想象到。为民请命之人自以为请到了自由,将历史拨回了正轨,受命之人坚信这实乃上天庇佑,神灵恩赐。他日史书工笔,必定十分精彩。
沈续和她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尽管对这个怪胎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却总觉得她平和的外表下蕴藏着渗入骨髓的寒凉。
在她面前他必须时时刻刻绷紧每一根神经。
如果没有你们提供的一些小玩意,也不会那么快成事,他意有所指,到这时仿佛才找出一点主场的优势,你们那边动静也不小。
很快就会消停了,他的这点示威她还不看在眼里,看样子其余氏族没有多的意见,你明白哪里才是核心,才是一地心脏之所在,如若后方心不齐
这些年没有沈家接济他们早就断了种,沈续说得信誓旦旦,再说,你以为现在的形势还由他们说了算?
慕羽轻声笑了笑,弹去了桌上的一缕灰:那我就等着我们能正大光明互通有无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