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巴蒂克劳奇冷静得像是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你在这里陪他,我知道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哪里。听上去似乎哈利在吩咐另外一个人。
他看上去似乎疯了,你最好快点。回答他的人带着浓浓的保加利亚口音。
是德姆斯特朗的那个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
慕羽拉着小巴蒂克劳奇往树林更深处靠了靠。她看见哈利钻出树丛匆匆像城堡飞奔而去,他才刚走红色的昏迷咒便悄无声息地击中了一直忙于应付巴蒂克劳奇的克鲁姆。
然而当慕羽走到还在对着一棵树喋喋不休地巴蒂克劳奇身边时魔杖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巴蒂克劳奇比第一场比赛时看上去更加憔悴和消瘦。他胡子拉碴,长袍也被划得破破烂烂,散乱的白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清洗了。
他此刻正对着那棵树眉飞色舞,再憔悴的脸色也掩饰不住骄傲:没错,我的儿子owls得了十二个o,他是我的骄傲。啊,我希望他今后能进入魔法部供职,当然,我不会偏袒他。但以他的能力不出三年就能升迁,不出五年便能当上一个司的司长,到时我也该退休了.
微弱的绿光从魔杖顶端散发而出击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巴蒂克劳奇,然而理应致命的绿光却仅仅只让他踉跄了一下。
两张同样苍老的面容在慕羽的记忆中不断交替闪烁,她知道咒语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却无论怎样也不能再次念出同样的咒语。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消融进冻得僵硬的泥土中。她不应该对过去再有留恋,不管是明源山下那座墓碑抑或是山上的小楼,甚至是奥利维亚诞下她的那栋肮脏窄小的公寓楼都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幻象。
她再次举起了魔杖。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耀眼的绿光只闪烁了几秒巴蒂克劳奇便仰面倒在了地上,他的尸体上很快升腾出了浓烈的火焰。
慕羽看都没看小巴蒂克劳奇一眼,她静默地等着噼啪燃烧的火焰将那具尸体燃烧殆尽后才迅速挥动魔杖掩盖可能的痕迹。小巴蒂克劳奇却突然破天荒地抓住了她的衣领,那只魔眼以一个极其夸张地角度凸了出来:不可饶恕咒的基本原则是你要真心实意狠下心带来伤害。这一点还要我教你?
他逃出来是一个变数。我先回去,你不能走,等邓布利多来了之后你要假装也正巧到的样子,并且提出由你去搜寻失踪的克劳奇。等处理好后来八楼的那间屋子。慕羽轻轻拉开他的手,她甚至都没有因为他的鲁莽而生气,更在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地想出措施。
就连她脸上残余的泪痕在这时都已经完全干涸了。
小巴蒂克劳奇也发现他失态了。他顺着她的动作放开了她,退后了几步:不用你来告诉我这些。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你最好将它丢掉。
慕羽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警告一样平和地说:待会见。
转身离去时她不用想也知道身后的小巴蒂克劳奇必然极其恼怒。
来时的路必然已经不能走,她选择直接穿过这片位于禁林边缘的小树林,再沿着黑湖湖岸走上几分钟便是那株再熟悉不过的打人柳,绕过打人柳穿过草坪便能从一楼走廊另一端回到学校。
走出树林后少了树木的遮挡寒风更加凛冽,吹得脸颊生疼。寒风再一次提醒了她刚才顺着脸颊滑落的温热。黑湖岸边比树林中更加寒冷。慕羽蹲下身掬了一捧湖水浇在本就被风吹得僵硬的脸上,在沁入骨肉的湖水的刺激下她似乎才彻底从所谓的幻象中清醒。
失败的咒语、滑落的泪水更像是一场虚伪的作秀。她爬上打人柳所在的陡坡,从这里可以远远望见几个人影快步走在方才的小道上。即使相距甚远,邓布利多花白的胡子仍旧格外引人注目。
善良从未被她拥有过。
她顺着结了霜的草坪向城堡走去,在经过打人柳旁边时柳树光秃的枝条狠狠抽动了几下,但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她已经绕到了城堡的另一侧,早已看不见那几道人影。圣诞假期期间的门厅安静得可怕。
直到走到门厅的大理石台阶前慕羽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但还不等她进一步动作心口便传来一阵灼痛。
她在当时那个阵法上做过手脚,私下与沈仪建立了联系。如非万不得已沈仪也不会冒险用这样的方式通知她。
他们又想干什么,还偏偏是这个时候。慕羽左手抚在门厅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上,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向里面走去。
这么冷还出去?
当正要穿过门厅向楼梯走去时一个人忽然叫住了她。她这才发现西奥多正坐在门厅的走廊上,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慕羽都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亲眼看见她沿着打人柳绕到这一侧。
就算被看见了也没关系。西奥多诺特从来不会多嘴,她更是可以编造无数个恰当的理由。
邓布利多已经怀疑上了她,只要一天没有彻底找出切实的证据,这份怀疑于她而言都形同鸡肋。
出去散散心,她表现得像是圣诞节前的尴尬根本不存在似的,假期还有几天,你不和他们去霍格莫德?
她总是这样,既不会对人远上一分也不会再近一分。从她断然拒绝邀请后西奥多诺特便明白这一段从未挑明的朦胧情感还未开始便已然结束。绝对的理智和隐隐的直觉都在提醒着他不应再去执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