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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别这么说。”沈时晔拍拍吉涅斯的肩膀,“你永远在我的优先级列表最前面。”
    顾影裹着毯子从高高的车座上爬下来,迎来吉涅斯吃惊的目光。
    “alex,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带女人上岛……而且是个young lady。怎么,你终于厌倦和名媛淑女坐在高级餐厅里的无聊约会了吗?”
    “教授!”沈时晔在他肩上一个巴掌长,苍白的皮肉翻开,显得触目惊心。
    她给木门上了两道门栓,沈时晔进门时多费了一番功夫。门锁整个拆了,他随手扔在地面,几步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在她腿侧半蹲下来,握住她细直的小腿端详,“你对自己也这么狠心么?”
    平直宽肩投下黑影,似一座巍峨高山压顶。他看起来很不高兴,顾影条件反射地往后瑟了瑟,又想起还在冷战,不能落了下风,立刻支起上身挺直腰,小腿蹬了蹬,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殊不知她这点动静落在沈时晔眼里跟小猫发火差不了多少,他手掌按住她两边腿骨,往两侧一压,顾影莫名其妙就变成双膝分开跨坐进他怀里,两边膝盖深深陷入床垫。
    沈时晔骤然闭了闭眼,喉头发紧,走到了更远处,点起香烟吞云吐雾。
    有人在这时撞到了他的气口上,电话响了,沈时晔瞥眼屏幕上的名字,不带什么情绪地接起。对方显然也没有跟他好好说话的打算,口吻很不客气,“她呢?”
    沈时晔移远听筒,“在浴室,有事?”
    “……”聂西泽呼吸沉了沉,“如果你现在重重一按,低声警告。
    吉涅斯笑了笑,朝顾影伸出手,“小姐,我是他在圣三一的督导。你一定想象不到他是个多么令人焦头烂额的学生,当年的高桌晚宴,每一周他带来的女伴都不同。我的代数课上,总有许多漂亮女孩来陪他上课,那些女孩总会吸走其他男学生的注意力,太影响课堂秩序。”
    顾影的眼珠子迟缓地动了动,移向身边不苟言笑高深莫测的男人。
    两个小时前,他骗她什么来着?
    ——他,不社交不外出,没有女人感兴趣的亚裔nerd?
    第38章
    chapter 38
    这座森林木屋不大,唯一剩下的卧室在二楼。沈时晔想和来时一样抱她上去,可是顾影不要,自顾自迈上楼梯,也不在乎是不是会牵扯到小腿上的伤口。
    他双手落了空,吉涅斯看着前后一个冷清一个阴郁的背影,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也有alex搞不定的人。
    他在后面老神在在,低低清了清嗓子,“alex,浴室里新换的浴桶是用整棵橡树挖空做的,你明白?”
    沈时晔还没来得及说想过跟任何人分享她的打算。科研是一场一个人的苦修,和莫里哀的对决是她一个人的战役。像第一次坐上牌桌的时候,她浑身充满尖刺,把命运给她的所有筹码堆在桌面,头脑冷静地赴一场豪赌。
    “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她偏了偏头,心平气和反问,“我知道沈先生有权有势手眼通天,但你是能送我论文,还是直接给我一个博士学位呢?”
    顾影急于终止这场谈话,因而明知是冒犯,还是把话说绝。
    她静静等着他大发雷霆,不想他竟然懒散地笑起来。
    “你以为要办到那些很难?”他轻描淡写,“就算要现在把你加塞到哪个大学做讲席教授,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且会有无数的校长、院长抢着替我办事。无意冒犯,但你眼里无比崇高的事业,在另一些人眼里,只是一笔买卖交易而已。”
    他很少在她面前赤裸裸地展该站在中环顶楼,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和那些游手好闲泡嫩模养情人的富家公子有质的不同。
    外面有呼啸的风声。
    她脸色一红又一白,简直想咬他,“你干嘛——”
    沈时晔不躲不闪,反而更低地俯下身,“上药。你的伤不是在内侧?”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不是手用力托在她臀.瓣下,深深地陷进饱满弹软的肉里的话,会显得更可信。
    顾影冷笑一声,手脚并用向外爬,被他威胁性地掐了一把,腰眼之下全麻了。
    “别动。”沈时晔低斥一声,“这里隔音不好,我不想被教授误会。”
    说罢,他慢条斯理将她两边裤管卷了上去,大腿一凉,浑圆莹白的腿肉暴露在空气里,顾影快气哭,压着声音低吼,“还要你教授误会什么?你们两个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恨不得给你拉皮条——”
    沈时晔握住她似羚羊细长的小腿,拉高绷直,小臂因用力而绷出结实的肌肉线条,目光和语气却都一本正经,“放心,我不至于看个腿就对你怎样。”
    顾影:“……”
    他当她是无知少女,不知道他工装裤下面那道危险的阴影是什么。
    隔着很短的距离,温度烧着她的蕊.心。
    奇怪,山风这么大,这件木屋的空气却不流通,狭窄、闷热,害她浑身出汗。顾影猛地眼一闭脸一扭,漂亮的长眉纠起,齿尖咬着唇瓣,像是谁在欺负她。
    沈时晔当然不承认自己在欺负她,他分明是公事公办为她上药,不该看的地方一丝未看,手指沾着药膏的清香一寸寸从她腿肉上揉按过去。
    “这里疼不疼?”
    顾影不理他。
    “这里?”
    她还是不应,只有轻轻变急促的呼吸声。
    修长有力的手指突然向下,在内侧揉了揉。这是玩马术的手,指腹布满薄茧,留下难言的酥麻滋味。顾影唬了一跳,倏然睁开通红的眼睛,嗓音里带着被欺负过的鼻音,“那里——哪有伤啊!”
    要不是不敢,她真想对着他的胸膛踩一脚。
    睁开眼才发现,她的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包扎好了,他刚刚的抚触九成九都是逗弄她。
    沈时晔擦干净手指,轻易地将她翻了个面,免得她没轻没重蹭到伤口。俯身下去在她薄背上拍了拍,声音喑地嘱咐她,“给你放了水,待会儿去擦一擦身子。还有,裤子湿了,记得要换。”
    似乎为了佐证这一点,他手指在她濡湿的后面轻轻一捻,在她鼻端掠过,好让她感受到那上面的潮湿滋味。
    顾影呆了呆,羞愤得要死,“那是雾太大打湿的,不是我——”
    “不然呢?”他潮湿的手指从她脸颊上擦过去,语气一本正经清清白白,“我甚至没想过别的可能性,darling。”
    *
    一门之隔的浴室,橡木浴桶里冒着蒸蒸热气。在孤岛深山里能有这么一桶热水,堪称珍稀奢侈,但顾影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奈何沈时晔抱她跟端一盆花没什么两样,把她从隔壁绑架过来,按在浴桶边的木凳上,“听话,不然你明天要感冒。”
    顾影梗着后颈低哼一声,“明天我已经定了回伦敦的机票,不劳沈先生费心。”
    沈时晔正用手指试水温,动作停了停,直接岔开话题,“水要凉了。”
    顾影左右看看,又找到别的借口,“可是门锁坏了。”
    沈时晔走出去,手扶着门扉虚掩上。
    “我就在外面,怕什么?”
    顾影仍是没有动作,警觉而戒备地望着他。
    ——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她才要怕。
    沈时晔隔着门框,深深凝了她会儿,“我要想做什么,刚才就能做了,还要等到现在?”
    “你现在也可以做。”顾影仰着脸和他对视,“沈先生,你敢说,真的没想过吗?”
    沈时晔冷淡地勾了勾唇,“原来想一想自己的女人也是有罪?”
    “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女人!”顾影脱口而出,“如果在沈先生的世界里,女人只有做你附庸一种出路,那我做不到。”
    沈时晔半边脸沉在黑暗里,隔着不远的距离望她一会儿,“你说错了,不只是女人,男人也只能做我的附庸。所有人,都是。”
    平日端方绅士的男人,此刻神髓却如此冷漠,直白地袒露他与生俱来的傲慢。
    顾影呼吸一停,又听见他沉声问,“这句话,是不是在你心里忍很久了?”
    “是啊。”顾影深深吐了口气,一字一句,“我多怕被你豢养在深水湾或浅水湾哪处别墅,做了日日等你回家宠幸的玩物。”
    “就为这一句话,还在记恨我?”
    顾影脸庞蓦地一垂,“我不敢。”
    沈时晔回眸低睨着她,想到她硬撑了一个白天加一晚上,到现在也还没开口讲自己遇了什么事。
    其实他不意外落了一层灰。
    沈时晔额角青筋跳了跳,“教授。”
    吉涅斯不以为然,抬起一只手搭在他一侧肩膀上,把后截句话说完,“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尼罗河水养分充足,容易令女人诞育双生子吗?楼上已经替你们放好了水啦!”
    “够了。”沈时晔制止他的危险发言,按着太阳穴,“她要是跑了,您替我追回来吗?”
    *
    山中住宿条件简陋,一张床垫铺在地面就是床了。顾影在边沿坐下,小腿上的绷带已被露水湿透,她对着月光一圈圈解开,面无表情分开黏着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有在我面前,我会先打断你的……下颌骨。”
    沈时晔吁了一口烟,“你是我教出来的,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你打。”
    “那就把她还给我。”
    “阿泽,她有自己的意志,不可以推来让去的东西。”
    聂西泽冷笑,“但你刚才的语气,就是把她当成可以推来让去的东西啊。这样好了,听说你马上就要回香港,你不在伦敦的时候,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哥哥。”
    这真是他教出来的弟弟,畜牲起来的时候,真是和他不相上下。
    沈时晔不以为忤,“我会带她回香港。”
    这是没得商量的口吻,即便一双眼睛,沈时晔走过来时,她连忙把双眼也遮上了。
    沈时晔揿开顾影这边的车门,“下车,帮我端木仓。”
    顾影身上还穿着禁欲的阿拉伯长袍,里面是齐膝的抹胸小礼服,脚踩羊皮高跟,一身珠光宝气,怎么也不像能去打猎的样子。沈时晔双手绕到她颈后,手指灵活地一条条解开长袍的系带,把她白皙如珍珠的身体从蚌中拨出。
    顾影低顾影蹙眉,“要做什么?”
    沈时晔用手指按住她的唇,“嘘,再等等。”
    他缓缓驱着马,保持在和
    一月份是尼罗河的枯水季,河水退去,露出莲花状的山峰,上面是高耸的岩漠,动物沿着平原来到水草丰茂的河谷觅食。
    白布帐篷下面,王妃用描金的英式茶具为顾影斟茶,纤长手指上的钻戒耀眼得想个小太阳。她果然如沈时晔所说,已经融入传统的阿拉伯生活,即便对着顾影也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妩媚多情的眼。
    “这个季节最适合狩猎野牛群。”王妃妩媚的眼睛目光流转,在两个男人身上转了一圈,轻声问,“你说,他们谁会赢?”
    亲王一身灰绿色猎装,看起来矫健而年轻,并不像刻板印象中白袍加身的阿拉伯人。在他身后,猎马、猎手、猎犬和猎鹰蓄势待发。沈时晔连猎装也没换,装束和昨天约会时相还没有问过顾影的意思,他已经单方面做好决定。
    聂西泽听懂他的态度,像连珠炮一样质问,“你想毁了她吗?她的事业她的未来都在英国,你他吗要养情人养谁不好——”
    “西泽。”沈时晔出声警告他注意言辞。“她已经为自己做出选择,这件事之后,你不会觉得她还能在英国待下去吧?”
    聂西泽静了静,不可思议地反问,“你竟然不打算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