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贝兰知道的不具体,不为林曼曼办事了,跟家里人隔阂巨大,年前一个月空白时间,空白时间之前,也是把重心放在了学院和乔闻森,还有果果身上。
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乐乐憋着嘴,泄气地坐下,“如果你站在你姐的角度看事情,你来骂顾熙,我不替顾熙说个什么冤字,随便骂。可我只能站在我朋友的立场看事情,顾熙在不知道左蔚是你姐未婚夫的情况下被左蔚追求,爱上左蔚那是必然!知道有你姐的时候,如果左蔚不是纠缠她,我敢保证,以顾熙的性格和父母亲给她摆的例子,她宁可自己抑郁而终也不会勾搭左蔚。左蔚该骂,可是他不爱你姐,你们家有什么破事儿你最清楚。至于你姐是不是可怜,呵……有那么点值得同情,但也被她自己造孽造的一分没有了!”
“我没有想为我姐说话,你想多了。”林贝兰淡淡说。
林贝兰知道林曼曼在法国海滩边上做了什么,却不知道还把顾熙弄进故障电梯,她以为那只是意外,更不知道,进去故障电梯的同事,也害死了顾熙的孩子。
同样身为女人,可以想象那种痛。
林贝兰拿自己当了例子,如果自己怀了乔闻森的孩子,在知道的同时,掉进电梯里,被救后发现怀孕了,流产了,会想死吧?
若是从前,乐乐和顾熙两张嘴加一起说这些话,那她一定是都不会信任的。就是刚搬到一起住的时候,林贝兰也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看着乐乐的眼泪,床上糊糊涂涂的顾熙,她就是信了呢?多少是有林曼曼的影响,在海滩上,那种残忍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害顾熙进入故障电梯,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半个小时之后,乐乐在冰冷的大街上接到了吴哥的电话。
“好,我安排。”乐乐挂断,去诊所找人帮顾熙打针,这地方她不熟悉,街上很冷,张嘴说话都感觉冻牙齿,有风,地上刮着散散的雪面儿。
“阿姨你好,我问一下,知道哪里有诊所吗?”乐乐没问路人,路人哪知道,只能问一个卖雪糕的摊主阿姨。
那个阿姨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胡同,说那里面就有。
乐乐找了很久,有的是诊所,但不能出诊,乐乐想试一试,如果找不到出诊的,再让顾熙出来不迟,已经给吃了退烧药,能挺挺。
林贝兰一直在照顾着顾熙,顾熙皱着眉毛翻身,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不行。眼皮很沉,睁开一下也就闭上了,了无生气。
很难受。
来了一天多,林贝兰都觉得自己流鼻涕了,但不是严重的感冒,气温的温差太大。如果她和乐乐不是从比海城冷一点的地方来的,也许也会冻感冒。
乐乐找来了人,给顾熙吊了针,乐乐说她敢拔针,就把人送走了。
在林贝兰眼中、心里,左蔚是放不下顾熙,顾熙也喜欢左蔚,这两个就是情人的关系,没有对她姐怎么样的意思,就是安稳的偷着在一起,那左蔚那么喜欢顾熙,听了这件事后应该很伤心吧?
林贝兰在外面吃着东西,冷静的理智的想,如果顾熙是自己的姐,现在是不是一切的人都很好。羽凡那孩子也不会出事,她也不会拥有一个不喜欢自己,那么魔鬼般狰狞的姐。
法国巴黎。
左蔚心中一阵剧痛至来,受了不小的打击,起身都吃力,他清楚,在不受气流与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从巴黎起飞到上海,辗转再到顾熙此刻所在的北方城市,保守估计,总共需要16个小时。
***
他双眉紧锁着,轻舔了一下嘴唇,眼睛通红,拿着手机、证件、车钥匙,又去了左母多年来住着的房间,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东西,无比烦躁,他已是走出了房间,下楼,不顾客厅里那些亲人客人的讶异,大步走出去。
“诶,阿蔚,你干什么去?”左蔚早年就移民法国的表姐抓住他问。
左蔚用力甩开,攥着车钥匙的手指指着表姐!
转身,离开。
表姐愣住……
左母左父看出左蔚神色不对,家里有客人,也没敢问,由他去。
大年初七,机票不好弄,左蔚只能找秦斯平,唯一能找的,只有秦斯平。
“你回去干什么?”秦斯平皱眉,不明白左蔚此刻这愤怒从何而来琨。
此时左蔚已经焦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早已不耐,见弄票的人回来了,起身不容人说话,一把抢过机票。
就要走——
“站住!”秦斯平拦住他。
左蔚盯着秦斯平的眼眸,冷笑,很冷很冷的笑。
秦斯平不以为然,“总该说一声你回去的目的,我不放心。因为顾熙?我想不出别人。”
“秦斯平,你——过了。”左蔚用车钥匙戳着秦斯平的脑门,不悦的叫出秦斯平这个名字,指着他,说……你,过了。
两个男人,个子差不多高,气场有时差不多,但左蔚深邃的眼神是秦斯平没有的,秦斯平眼神里是和善,陆文俊说过:左蔚是匹狼,秦斯平顶多算个哈士奇。
一个凶狠的眼神里有着浓重色彩,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无奈。
是,秦斯平他就是个哈士奇。
傻里傻气的用力攥住左蔚的手腕,问他,“现在因为顾熙回国,你确定你想好了吗?初十,林曼曼要跟你登记注册,你怎么办?你能回得来吗?林曼曼问你去哪,怎么说?”
虽是稳稳的语气,却说明他也很生气。
“所以,如果我不登记,你就叛了我?”左蔚额上青筋突起。
秦斯平沉默。不排除这个可能……
左蔚手里的车钥匙攥紧,硌得手疼,秦斯平这才抬眼,对视左蔚,说,“这是我家,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我说,你为了谁跟我动气我都能忍,就是你爱的人不行。”
终于说了他的目的,是为他自己?
有些话有些事,在左蔚心底,他不说,永远不会说,一辈子,一句都不会说!
“秦斯平,我就算死,都不求你!”左蔚咬牙,一拳重击在秦斯平嘴角,秦斯平身体一歪,倒在了沙发上,捂着嘴角,笑,“不如我追求顾熙吧,你给我这个权利,我继续帮你。”
左蔚轻易便可从秦斯平手中拿出自己的手腕,精致的衬衫袖口被秦斯平给捏皱了,左蔚指着他,“再别跟我废话!我不认识你!!”
伸腿就踹了秦斯平家的茶几,转身离开。
左蔚开车去机场,甚至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离开时拿了自己的证件,钱,银行卡。
钱和银行卡,都在一个皮夹里,皮夹是林曼曼送给他的新年礼物,无意糟蹋林曼曼的一番好意,只是觉得皮夹这东西无处放,便只是拿了钱和银行卡,皮夹被他扔在了法国房间的地毯上。
机场,左蔚拿着秦斯平叫自家亲戚弄到的机票,看了看时间,等。
秦斯平再次出现在机场,他很怕左蔚一时冲动坏了事。
在找到左蔚时,左蔚已经要登机。
秦斯平去左家取了左蔚的大衣,递给左蔚,左蔚憎恨地眼神,甩开,不穿!
“你冷静,顾熙她怎么了你至于这样?”秦斯平抓住他的手腕,就像小时候抓他手腕,问他为什么没去上学一样。
十个秦斯平,也未必拦得住左蔚,何况他只是一个秦斯平。
秦斯平问左蔚:顾熙怎么了?
左蔚不说,不说顾熙病了,不说顾熙怀过他的又一个孩子,与顾熙是同样的想法,不想被全世界不喜欢他和她的那些人看笑话!
此刻的北方城市,一定是残风卷着雪花,冰冷的。
她竟是一个人承受着,瞒着他,瞒的这么深。
陆文俊总是在左蔚的耳边叮嘱:顾熙聪明,但不会让你看不懂她。她是个简单易懂的女人,她的脑子里,心里,全部的内容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我爱左蔚,为了他怎么都行。
算来,从去年初春进入夏季开始,左蔚的有了一个比吃官司还严重的弱点,就是顾熙,不可别人触碰。
而那之后,左蔚也懂,顾熙有个底线,便是他不准成为别人的丈夫。
归心似箭,左蔚16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在飞机上数着秒过,手上什么也没有,不看杂志,不看报纸,不摆弄手机,就那么手指相对,静静等待时间把他带去顾熙身边。
其实左蔚一向自负,他什么都不怕,活着,并且每天日出时分感觉到自己真在活着,是因他有梦想。
不愿离开海城,顾熙在哪,哪就有一个锁链,锁着链着他的脚步与心。
左蔚见到顾熙的时候,她在睡觉,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乐乐和林贝兰开了另一间房,这房间只有顾熙一个人,乐乐知道左蔚大概今晚到,却没想到是半夜。
“我有点后悔告诉你顾熙流产过,我怕她跟我生气。”乐乐心急口快,往往都是反应过来才后悔。
“那就,不要告诉她……”左蔚说,“既然她要瞒我,怕我伤心,那就别告诉她说我知道。”
乐乐张大嘴巴。
这两个人,性子真像呢……
顾熙现在退烧了,睡得正香。
左蔚站在顾熙的床边,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宾馆房间窗帘拉的严实,门关着,只有洗手间的灯开着,房间里有昏暗的光亮。
大概几分钟之后,顾熙的手摸着鼻尖,睁开眼。